几人齐声应了,楚凤箫便接了话道:“总之大家的安全为重,万一与海盗对上,务必要忍,切不可一时意气累及性命!”
众人便又应了,楚龙吟看了我一眼,用脚踢了踢楚凤箫:“小凤儿,这一次回去赶紧拜师学功夫,哪怕抵不住海盗好歹也得能帮你哥打个架什么的。”
“学会了第一个先揍你。”楚凤箫道。
“臭小子,就知道你靠不住!”楚龙吟白他一眼,转而向立在旁边的庄秋水笑道,“秋水,回去后我同伯母说一声,让她准你去学功夫,可好?”
天下只怕也只有楚龙吟这么一个极品在海盗来袭时还有心思同这个那个开玩笑,见庄秋水面无表情地答了声“好”,楚龙吟便冲他坏笑着竖了竖大拇指。
屋外又叫又跑的嘈杂声愈发响了,几乎盖住了几人说话的声音,突觉船身剧烈一晃,我一个没站稳向旁边栽去,刷地一下视线里便多了三只手,齐齐抓在了我的胳膊上将我拉住,这才避免了一头撞在墙上的悲剧,然而这情形也十分尴尬,楚凤箫和庄秋水都立刻收回了手去,只有楚龙吟一个脸皮厚的大大方方将我拉到身边,笑道:“你找个墙角靠着,实在不行就躲床上去。”
“小的没事。”我尴尬地挠了挠头。
便听得楚凤箫沉声道:“想来是海盗已经追上了这船,大家都小心些罢,以不变应万变!”
话音才落,便听得外头隐隐传来一个男人的吼声,道是:“船里头的人都听好了!老子只要财和物!都给老子乖乖地到甲板上来待着,老子可保你们活命,如若谁胆敢跟老子动什么小心思,老子就把谁丢到海里喂鲨鱼!现在统统给我从船舱里滚出来!谁敢不出来,待会儿老子上了船发现一个宰一个!快着!只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
众人对视了一眼,楚龙吟便道:“走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说着率先站起身往门外走,楚凤箫跟着起身,楚龙吟看了他一眼,道:“你跟在我身后。”
楚凤箫便轻声应道:“放心。”
楚龙吟又向庄秋水道:“秋水,待会儿海盗让你干什么便干什么,千万莫要顶撞,可记得了?”
楚龙吟这是怕庄秋水太木,不懂得见机行事从而惹恼了暴戾的海盗。庄秋水便应声说知道了,于是众人便跟在楚龙吟身后一起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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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门内出来放眼望去,只见我们这艘船的周围竟被七八艘海盗船包围了,船的甲板上密密麻麻荷刀立着的全是海盗。我们这艘船上也早站了三十多个海盗,其中两个正用刀架在船主的脖子上,在他们的身旁,有一名船员倒在血泊里,想来已经凶多吉少,这是海盗给船客们的下马威,好令众人不敢轻举妄动。
船客们个个吓得脸色苍白,甚至有几个已经吓尿了裤子,女人们也不敢出声哭泣,哆嗦着几乎迈不动腿,还有一个才走到楼梯口就吓得直接晕在了地上,立时便有一名海盗将她拉扯了拖到甲板上。
众人一声也不敢吭地默默沿着楼梯往一楼甲板上走,然后在海盗的指挥下将双手背在身后蹲在甲板上低下头,不许乱动也不许抬头看。楚龙吟偏偏身子将我和楚凤箫挡在身后,楚凤箫却一挪身同他一起把我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大家都低了头,静静地等待着这帮海盗趁早走人。
差不多将船客们都集中到了甲板上后,从那些海盗船上又跳下了几十号人,一窝蜂似地冲进了船舱开始扫荡。而甲板上的海盗们似乎也不打算闲着,竟然准备从最前面的那名船客开始搜身,把所有值钱之物都一个不剩地抢走。而最可恶的是——这帮禽兽竟然连女人的身也要搜,如此一来就算他们最终放过了整船人的性命,这些女子也无法再活于这视贞操如生命的世上了!
就这么一个一个地搜过来,男人们必须脱下身上衣物,只剩一条亵裤,女人们则惨遭毫无天良的凶徒上下其手,遇有姿色不错的年轻女子索性直接带到海盗船上去……
我的心随着那些负责搜身的海盗的逐渐逼近越来越沉,无论我的身份此刻是男是女都难逃一劫,一旦海盗发现我胸上缠着布,必定会强行令我将布解开,而若我说明自己是女儿身,那后果将更是凄惨,只看这帮海盗行事如此卑劣且不讲道义便能预料到我以女儿身的身份落到他们手上会有什么下场……我,该怎么办呢?
眼看着前面再有三四个人便将搜到楚龙吟和楚凤箫的身上,紧接着就是我,咬了咬牙,横下一条心来,轻轻用脑门抵在身前楚龙吟的后背上,用极低的声音道:“老爷,有件事你必须得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你出头,你只装作是普通船客就好——一定要答应我,否则我恨你一辈子!”
楚龙吟的身子僵了一僵,背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攥住了我的前襟,我知道他在告诫我莫做傻事,他在担心我,可我已经别无选择,眼泪忍不住流下来,滴在了他的衫子上,又强强忍住,将额头抬离他的后背,低着头深深做了几个呼吸。
海盗们终于搜到了楚龙吟和楚凤箫的身上,喝令着两个人站起身来脱衣服,紧接着又有一名海盗拿了刀过来指向我,让我也起身脱衣。
我缓缓站起身,抬起脸,正对上楚龙吟瞪过来的一双焦急的眸子,没有对他作出任何回应,我缓步走到那海盗面前,平静如水地看着他。这海盗将眼一瞪,骂道:“你个兔崽子看什么看?!还不给老子脱?!想挨刀还是怎么地?!”
“这位爷,小的不过是一个下人,身上并无分文,所以,脱衣一事是否可以免去?”我淡淡地问向这海盗。
这海盗愣了一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冲着旁边的同伙道:“这小子有意思啊!还他妈的敢跟老子打商量!老子一刀就能送他去见阎王,他还不明白自己这会儿算个什么东西呢!”说着扭回头来脸色狰狞地冲我一声吼:“少他妈的废话!再敢磨蹭一下老子宰了你!脱!”
“士可杀不可辱,我不脱。”我仍旧淡淡地道,余光里瞥见楚龙吟的眸子里满是震怒,我知道他在生我的气,他只当我是个男人,想不通稍稍忍一时之辱便可保全性命的情况下我为何还要这么傻这么楞地自己找死,我让他很为难,很焦急……实在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