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踱着迷蒙的夜色而来,只淡淡地瞥了一眼这数十个昏迷不醒的家丁,便与永芦与双溪说:“将他们都扶到马车旁。”
之后,徐怀安漾着光华的眸光便落到了官道旁漆黑的密楚之中。
“你们在这儿守着,我去找她。”
这一路的护送已然是轮到了他该露面的时候了,既是要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苏婉宁跟前,又有什么比英雄救美更合适的方式。
徐怀安承认着自己手段的卑劣和无耻。
反正自从他辨明自己对苏婉宁的情意后,他便与光风霁月的君子再无什么联系,卑劣和阴暗乃至不择手段地谋取都是冠在他身上的罪名。
只要能得她芳心,徐怀安甘愿背上这样的罪名。
他定了定神思,吩咐双溪:“防人之心不可无,那些土匪虽被我镇住后不敢动作,难保他们不会生出别的心思来。”
双溪轻功了得,应声后便立时隐没于夜色之中。
永芦负责搀扶走所有中了迷香后昏迷不醒的奴仆,顷刻间便将这一片狼藉的官道收拾了干净。
如此,徐怀安方能潜入密楚里去寻找苏婉宁的踪迹。
土匪劫道是假,可密楚里到处都是饥饿了许久的野兽,哪怕是蛰伏在暗处里的毒蛇咬了她一口,也够身子娇弱的苏婉宁疼上十天半个月,甚至还有可能危机性命。
思及此,徐怀安不得不加快自己搜寻苏婉宁踪迹的脚步。
密楚里到处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徐怀安举着火折子照亮前方的道路,树木葱葱翠翠,倒是脚旁的荆棘丛被人踩得东倒西歪。
徐怀安便靠着这点痕迹去寻找苏婉宁的痕迹。
寂冷的夜色里掺杂着野兽的几声低鸣,零星的“窸窣”声响更是不知缘由、不知方位,没来由地便让人心间一凛。
他不怕这迷蒙的夜,却怕苏婉宁出了意外。
好在顺着荆棘枝干被踩踏的痕迹,他终于是在一处暗洞前嗅到了丝丝缕缕的清香。
他举着火折子要去探明暗洞里的景象,却冷不丁被人拿了块石子砸在了胸膛之上。
徐怀安躲闪及时,那石子几乎是擦着他的胸膛飞落于地。
此等满含戒备的行径也让他确信暗洞里定然有人躲避,这人多半就是苏婉宁以及她的婢女。
“苏姑娘。”徐怀安举着手里的火折子未曾上前,只轻声朝着暗洞的方向唤了一句。
里头的人似乎也花了不少力气去辨认这道清冽且熟悉的嗓音。
片刻后,苏婉宁才带着月牙与丹寇走出了暗洞,鲍二家的则持着木棍跟在她后头。
“徐世子?”苏婉宁不确信地唤了一声,借着火折子去打量徐怀安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