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日的功夫,徐怀安瞧着消瘦了几分,清俊的面容里捎着一抹温和的笑。
他总是这样含笑注视着苏婉宁,在她身陷囹圄时,在她挣扎求生,在她从黑暗泥泞里走向光明时。
泪意氤氲入杏眸,苏婉宁瞧不清眼前之人,心中却被满盈的欢喜所充斥着。
“慎之。”她哽咽着唤了一句。
徐怀安没想到她会哭,一见她落泪,他就失了方寸。
只见徐怀安立时走到了苏婉宁身旁,僵在她身前,不知是该抬手替她抹泪,还是先将她拥入怀中。
倒是苏婉宁哭着哭着先扑进了徐怀安的怀抱之中,嗅着那扑鼻而来的墨竹香味,愈发红了眼眶道:“你平安归来了。”
这些时日,她是真的很担心徐怀安,几乎担心到了吃不下睡不着的地步。
她可没有永芦那样的自信,能认定徐怀安打过的十几个许湛。
徐怀安再厉害也只是个肉体凡胎的普通人,人都有疲惫松懈的时候,万一在这松懈的时候让许湛钻了空子。
那可怎么办才好?
如今徐怀安平安归来,她自然是喜不自胜的。
心悦之人已被自己拥进了怀中,这一路的舟车劳顿,被许湛以性命胁迫的疲累,因担心苏婉宁而生出的不安,统统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拥紧了苏婉宁,便仿佛拥紧了自己的全部。
屋外的月牙和丹蔻也识趣地挡住了所有的下人和婆子们,给屋内这一对阔别许久才相见的有情人一个寂静独处的机会。
徐怀安写去京城的信也有了回音,他认识的能人异士本就不少,离魂散又不是什么致命性极高的毒药。
砸些银子下去,自然能寻到解毒良方。
唯一不美是宗老太太年纪大了些,受了这一场苦难,总会对身子有所损害。
用徐怀安的话来说,那就是宗老太太是有极大可能能活到耄耋之年的命数,被许湛这一害,说不定只能活到古稀。
为此,他是定要向许湛讨来些赔偿的。
等一年后他与苏婉宁成婚那一日,镇国公府果然送来了应有的赔偿。
这是后话,如今自不必多提。
等徐怀安为宗老太太解了毒后,宗老太太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了起来。
前几日是能吃得下粥食了,这两日甚至还有力气与方盈盈和苏婉宁说话了。
照这势头发展下去,等唐如净与方盈盈大婚那一日,宗老太太说不定能拄着拐杖出席。
方盈盈是整个宗府里最高兴的人,宗老太太对她来说不只是慈祥仁爱的长辈,更是她在这世上最后的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