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江家那个御赐花瓶被摔碎的那件事。”
听到“遇赐花瓶”几个字时,江应南的脸色瞬间一变。
“瞧你这反应,为娘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在江应南七岁那年,楚文帝为表彰有功之臣,赐了个昂贵的花瓶给江家。
结果没几天,花瓶就被摔碎了。
在碎花瓶的附近有一块玉佩,这玉佩是江成锦的。
当时的江成锦八岁,正是猫嫌狗弃的年龄,顽皮异常,天天不是用弹弓打鸟就是捉弄下人,把江府搞得鸡犬不宁。再结合那个玉佩,江震雄理所当然地认为花瓶是江成锦打碎的。
然而,当时的江成锦坚决不承认,也不承认他到过放花瓶的房间。
没到过房间玉佩怎么可能遗落在那里呢?江震雄便认定江成锦在撒谎,狠狠揍了他一顿。
其实虽说是御赐之物,楚文帝赏给江家的东西很多,不至于样样都来清算,也不至于因为不小心打碎一个花瓶就要降罪于江家。江震雄并不是因为这个而责打江成锦,而是怪他不诚实。
而平时稍微挨点打就鬼亏狼嚎着认错的江成锦,那天还偏偏特别硬气,直到后来实在撑不住了,这才承认花瓶是他打碎的。
“南儿,打碎花瓶的人,其实是你吧?而且,你是故意的。”
“……是。”对于那么多年以前的童年旧事,江应南没有再撒谎的必要。
“有这事啊?嗯,好像是有……”身为当事人的江成锦却挠了挠头,一脸茫然,“我都快记不清了。”
他从前是世子,在承受殊荣的同时也承受着江震雄更加严格的要求,所以虽然江震雄基本上算是个慈父,他还是相对被责罚最多的一个,在那个特别顽皮的年龄更是日常被打骂,而他醒事又晚,对那时的很多事记忆都模糊了。
“什么?!”江震雄此刻却大为惊愕,“花瓶是南儿打碎的?阿阮,你是如何知道的?你又为何不早跟我说?”
阮氏苦笑了一下,“南儿总怪我偏心,却不知我也无法免俗,只是个护短的母亲罢了。”
“锦儿他那时虽然顽劣,但他做过的错事从不会不认,所以那时我见他一反常态,心中便起了疑。
“于是我便想,是谁最想陷害锦儿?是谁能做到打碎一个花瓶还偷了锦儿的玉佩,却不留下任何痕迹?又是谁甚至能精准地估摸到,锦儿不是什么宁死不屈的性子,只要被多打几下就一定会认错?
“那当然是我们最聪明的南儿了。
“我当时便去偷偷观察了一下南儿的神情……所谓之子莫若母,南儿在他哥哥被打时看似神情如常,眉间却也隐隐显出一种异样。
“只是这件事我毕竟没有证据,所以我没跟任何人提过。而且我有我的私心,才故意不去坐实。我知道南儿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得到你更多重视,我又怎么忍心让他从此失去父爱?倒不如,我从此对他严厉些,由我来当这个恶人。”
“娘……”听完这番话,江应南心中不由得百感交集,“原来你一直对孩儿这般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