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芷注视着她可憎面目,目光下移,盯上她的肚子。
尖端对准。
电影《断头谷》中有一个桥段——寡妇的头颅被无头骑士割下带走,其腹部有一道伤口,查验后,是她腹中同样缺少头颅的胎儿。
一尸两命。
裴芷知道,没死干净一定会寻仇,只不过伺机而动,天意弄人。
她就是没死成,活下来的是她,死去的却是人性,是她的良知。
豁口产生,两边的肉仿佛被拉扯一样弹开,露出粉红色的嫩肉,在真皮层之下,女人的肚子上的厚重脂肪,有白有黄,被红色鲜血缓慢覆盖。
啧,浅了。
又是几次发力,裴芷想起炎炎夏日在家里切西瓜——自建房很漂亮,家人在外地工作不长回家,为她请了保姆,专门照顾她的起居。那天她执意要喝西瓜汁,却不让保姆佣人们切成块榨汁。
她用刀具,一次次戳进西瓜里,却不刻意贯穿。里面的果肉戳软到可以搅动,她握紧刀把一通乱搅,按动外面的西瓜皮,里面可以爆出汁来。
她像个疯子。
割开瓜皮,一分为二。
西瓜汁倒进杯子里,透着粉红,氧化过液体的处在红粉之间,颜色并不干净。
肮脏。
恰如女人此时敞口打开的肚皮。
黑色毛发混在血与肉中,一个残缺却成型的胎儿掉在她旁边,青灰色的皮肤露出白骨。裴芷还专门铲起来,置于她眼前。
“我还以为你孩子会喷出来,哟不好意思啊,我把他的把切下来了,要不是你嘴这样我可真想让你尝尝啊。”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女人恶狠狠地盯着她,眦目欲裂,一转绝望悲凉。想告诉她,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求你不要杀我。
为什么没有提前说呢?
说了啊,她忙里偷闲,在写字楼的楼梯间抽烟,醒过来就出现在这了。她看到常屿,记的这女学生,当初让她撤诉可费了不少力。一开始骂她,被常屿抽了两耳光就服软了,开始求饶。
然后叁叁两两的人,六七个?八九个。
围过来。
她认出了每一个被她们剥削压榨过的工人,从十六周岁开始,都是学生。
不听她解释,堵住她的嘴。
葡萄糖注射液维持她的生命。
直到卢荔带着裴芷过来,他们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