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乞儿的哭诉,少年终是知晓了她的来历——迎风刀战倾城独女。
五年前,迎风刀输给了柳叶剑,尸骨坠入了鸣翠湖,乞儿那时十岁,远在镇北城,得到消息后匆忙下了江南,可十岁的孩童如何能跨过南北,颠沛流离了五年才到了这扬州。
经过打探,战倾城尸首的去向众说纷纭,有人言他葬身湖底,有人言陈北望为他立了坟墓,但乞儿能确定的是,自己父亲的佩刀在陈北望手上。
“我帮你。”
少年依旧是那副憨样,可神色透露出的坚定,却让乞儿心头悸动,摸了把眼睛,带着哭腔笑道:
“你个卖苦力的,怎么帮啊,我自己去就好了,我听说那个陈北望还是挺爱惜羽毛的,只要我求他,一定可以的。”
“我帮你。”
少年依旧是这句话,乞儿怪他连个安慰的话都不说,暗暗却担心少年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果然,少年登上比武招赘擂台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扬州,乞儿在台下大喊着让少年下来,却只看到那傻傻的笑。
“我帮你。”
令所有人震惊的事出现了,一个整日里卖苦力为生的流民少年,竟然横扫了擂台,他就好像天生的战士,没有人能挡住他一拳。
强者总是受尊敬的,这句话很对,从初上台嘘声不断,到现在的欢呼震天,所谓讽刺与现实,不过如此。
但不管众人怎么想,少年赢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对手,他们当中不乏江湖名宿、世家俊才,更不缺旁门左道,乞儿很担心,担心少年受伤,担心少年赢下擂台,担心自己再也见不到他,所以,她哭了,泪水无声的滑落,犹如擦过夜幕的流星,美丽、璀璨,令人开心的同时也让人怅然。
少年不希望乞儿落泪,丢掉了对手,慌不择路的跳下擂台,想要安慰,却只能看着对方的泪水越来越急,少年很不安,他以为是周遭人的指指点点让乞儿伤心,于是,他拉起她的手腕,就像初见时她拉着他一样,在大街上奔跑着。
他们回到了家,少年将火升起,不多时,吊锅咕嘟咕嘟的冒起热气,乞儿终于止住了泪水,他们没有如往常那样说笑,只是静静看着忽明忽暗的火焰。
“我不要刀了。”
乞儿忽然说道,少年笑了笑,没有任何犹豫道:
“好。”
“我想回边塞。”
“好。”
“我想重建镇北城。”
“好。”
“我想自己走。”
“……不好。”
“为什么不好。”
乞儿喃喃的说着,泪水再次决堤,
“你可以留在这里,继续住在这儿也好,去打擂台也好,反正没有我在,你会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