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那鱼人挣扎着,想要哀嚎。
但那柄插入他胸膛的短刃仿佛带有魔力一般,甫一刺入,那鱼人就感觉自己的体力和生命都在飞速流逝。
这加深了他的恐惧,让他愈加奋力挣扎。
直至那仿佛能将人带入深渊的声音响起。
“不要怕,孩子,你的牺牲是有价值的,是有价值的……”
大祭司再次复归了那疯癫的模样,可那话语却如此和蔼轻柔,凑到鱼人的耳畔,似乎在劝说他放弃反抗。
那鱼人的眼瞳骤然变动的空洞,挣扎的力度逐渐消失,像是被说动了一样,伴随着短刃发出的一声轻鸣,身子瘫软倒地,再无生息。
而手持的漆黑短刀的大祭司则面露笑容,“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在说到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再度变得阴厉起来,反手握住那柄短刀,狠狠刺下!
娴熟的剖开皮肉,割断骨骼,剜取心脏和肺腑,任由那鲜血飞溅,流淌而出。
切割,斩断,剖取,他匍匐在满是血污的地面上,浑然不顾满身沾染的鲜血,表情狂热,像是在挖取珍贵的宝藏,在族人的尸骸上。
寂静的黑暗里瘆人的切割声接连不断。
直至最后,大祭司起身,双手捧起残损的心脏和肺叶,表情扭曲又狂乱。
他将那团血肉高举,像是敬献。
有鲜血滴落,洒满他的脸上,也流进了他的口中,可他却并不觉得厌恶,反而疯狂啜饮着,像是尝到了甘甜的美酒。
抛开那具残破的尸体,大祭司跪伏着上前。
“牺牲,只要献上牺牲,神圣的大灵就一定会宽恕我等,就一定会庇佑我等。”
他低声呢喃着,不知是在祈祷还是在说服自己,但旋即他的表情开始变得肃穆,十分郑重地将那剜取的内脏放入那祭桌之上的白骨圣杯,旋即退后,满怀希冀地叩首。
直至他的额头渗出血迹,直至他的鳞片沾满污浊。
空寂的祭台上只有飘摇的雨声还有那空洞的回响,像是死去的冤魂久久不散,嘲弄地望着他,播撒下最恶毒的诅咒。
于是大祭司的表情再一次扭曲了。
他愤怒地咆哮,嘶吼,连滚带爬地扑向了祭桌,急不可耐地向着那白骨圣杯里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