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绯是忽然盲掉的,就好像这是不伦的报应。
但她很平静。她说,这样的事说不定已发生过许多次。
为何要用一半肯定的语气?因为她自以为这一切都是失忆症的缘故。
“不,你是因为枕鹤才会如此。”
星悬仙君是用极为怨怼的语气在说,他看到绯的眼流出血泪。
“可是并不痛。”绯担心他没有明白,“仙族长寿,活许多岁月,为何要像人族一样害怕伤痛。”
这真是荒诞的场合,她一本正经地帮罪魁祸首开脱,另一边,双眼仍不住泣血。
星悬仙君很恼火,但比起自己,他更在乎绯。
“那不一样。”他说着,边用帕巾轻轻揩去她眼角的血。
“有什么不一样呢?”绯不红不跳地,说了不该是女子应说的浑话,“我觉得昨夜所行之事更疼。”
话音方落,星悬仙君的手停在半空,不上不下。他好像脸红了。
“抱歉……”
“骗你的。”
绯躲开他继续想要帮她擦拭的手,掩起唇,轻笑,
“即使看不见,大抵也能想出星悬此时的窘迫样子。”
“并没有……”真奇怪,即使知道对方是个盲人,星悬仙君仍转过了脸。
他果然只是年纪尚浅的小仙君,偶有那么些坏心思,被捅破了,便烟消云散。
“需要我知会兄长吗?”他问。
“星悬安排吧。”
绯答得漫不经心,就和她现在因盲而迷路的视线一般,那微张的眼睑中间,内里像微微凝着一滴被风吹皱的小水珠,同时地,在那之中不断折射出此间白日的金色碎光。
真好看。就在那一瞬间,星悬决定了,他不要说。好不容易忘记掉绯的存在的兄长,一定会因为这盲目的美丽而再度坠入爱河,就像他一样?
“我知道了。”
他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回答。只因为这是比夜晚还要暧昧的白日,糟糕的歹念无处容身。
“可是不说的话,我们可以在一起更久。”
扑通,扑通……星悬的心因这堂而皇之被绯说出的真相而砰砰直跳,他在一个盲人面前无处遁形。
“我会说的……”是被拆穿的缘故么,他的声音弱如蚊蚋。
“因为我想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绯说出她的意图,“枕鹤回来的话,会有许多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