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在只有她与枕鹤的大殿内,绯被天君暂时允许活动。她站起身,如猫似地伸展身体,
“今天的奏章批完,又要迎来第二日的,日日复日日……怕是无穷。”
绯看起来很心疼天君,却是漫不经心地。她走在大殿内,即使盲,都知道这殿内没有一个东西平庸。珐琅香炉、玉石挂屏、以及她用甲尖触之,便会响起叮当的龙纹瓷瓶。
“宝物太少……”忽地,绯得出结论,“发起战事,是减少欲望的好办法。毕竟,有这么许多人,不够分。”
——不患寡,只患,不均。
合上奏章,枕鹤天君望着绯,赞同她:
“你说得对。”
只有完全的坦白才不会被绯诱骗,欲望赤裸,羞耻,但真的见光了,脆弱,无害。
绯求枕鹤允许,让她能够和他同去武官私宴。
“武夫要的很简单。”绯说,“战事皆捷,应奖励一定的安抚。”
“你只想估量他们是否还能胜任其职吧。”
绯很委屈。“我们对真正卖命的人缺乏关心。”
说谎。
天君也有私欲,身为领袖,他比任何人都意识到资源有限的严重。被绯剔出的人,使用,榨取,遗忘。
要人道一些。在死亡的恐惧前,绯的混乱是甜美的安慰。淫乱,赌博,禁药,生命消失前要获得尽可能多的快乐。
绯想要“糖果”。
魔女的身体要物尽其用。枕鹤温柔地掰开绯的唇瓣,第一次,服用一颗。
“唔……”
绯发出喘息。金黄色的糖果融化在口腔里,甜蜜的,黏稠的蜜浆,是融化的金黄太阳。
她还清醒,要口述新药的感受:
“要……减少,的,一定……”
言语紊乱,同时,出现一定的意识涣散。这些症状都需要告诉负责调制的医师。
“还可以继续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