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村子里、城镇上的棋牌室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多到每隔三四家就开一家。
有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在牌桌上连喂奶的功夫都不愿意抽出来的。
还有因此和孩子动手的。
还有……男男女女唯恐天下不乱的……
而我不愿意过那种生活,我也不想破罐破摔,我想为我儿子保留最后一份净地。
我想对他负责。
我从来没离开过他超过一天时间。
可是你看,即便我再怎么努力,再怎么自律,依旧还是过成这般田地。
我抬头仰望天空,在心里默默对老天爷发问:老天爷,能不能指一条明路?我到底要怎么做?要怎么配合?才能让这条路走得更顺利、让受害者更少一些?
可它给不了我答案。
“烟儿。”
王伟把我喊回神,我扭头对上他的视线,却发现他整个人在我面前仿佛是模糊的。
直到他一只手靠在我脸上,大拇指指腹轻轻从我眼角刮过,我才知道原来是我泪目了。
我想自己擦干眼泪。
却被他抓住手腕,全都由他代劳。我们面对面坐着,他一把把我拉拢,我们隔着一个很近的距离坐在一块。
“怎么?又想到了什么?跟我说说。”
“没事。”我摇头,眼泪却被甩出来,这打脸来得太快让我很不好意思,于是干脆把不要脸做到底,一个劲儿猛钻他怀里,把头深深藏在里头。
掩耳盗铃地觉得这样也就不会被他看见了。
他抖着我肩膀叫我名字。
我没理他。
他又重新叫。声线里还隐隐透着笑意,却又让人不讨厌。
我也轻轻扭动一下,拍着他胸膛低声吼:“干嘛呀?我有点累,能不能让我安静靠一会儿?”
“不可以。”
“……?”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没想到怼他的话,突然一下就被他摆正身子,坐直了。
他五官分明而硬朗的脸一点一点在我面前靠近。
再靠近。
我的心跳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匪夷所思之外还有些害羞。
脸微微开始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