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柄剑,他拔不出来了。
两人如同流星一般坠落地面,轰的一声,地面的泥土如海浪般汹涌掀起,一波一波的泥土波浪向外翻涌着,而后再自由落体坠回地面,地表出现巨大的深坑,而吕树提着承影从烟尘中走出。
吕树看向地面的御扶摇,对方静静的躺在地面上,面色平静。短短一天之内便有两名两宙境强者陨落,不过吕树知道,马上就会有第三个了。
对于吕树来说战斗已经结束,剩下的只是把吕神恶念给戳破这么简单。
他抬眼望去,聂廷正与吕神恶念厮杀在一处,整片大地都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了,远处山峦倾倒,近处地面犹如被巨刀犁过一遍似的,就连地面都被切割的光滑平整。
鬼知道聂廷一个大宗师凭什么跟一个两宙境强者打了这么久,还能不分上下。
恐怕吕神恶念心里也有着和吕树一样的疑惑!
此时聂廷已经将吕神恶念赖以移动的魂魄给砍死了,没人帮吕神恶念拿着青铜灯焰,这吕神恶念只不过是个靶子而已。
吕树看向吕神恶念同情说道:“其实青空都要比你死的更有尊严。”
吕神恶念咆哮道:“我才是……”
然而它话还没说完,便有黑色的刀尖从它背后穿透而出,聂廷竟是趁它分神在吕树身上的一瞬间结束了它的生命。
聂廷慢慢将刀从对方的胸口抽出:“废话太多。”
吕树目瞪口呆:“喂,这一刀不该抢吧?!应该留给我啊!你抢人头抢的太顺手了吧!”
聂廷瞥了吕树一眼:“这就是战争。”
“什么狗屁战争啊,抢人头就是抢人头啊!”吕树怒吼道。
然而就在此时,吕树豁然回头看向石学晋,只见石学晋正一步一步缓缓走向王城那座战场。
吕树喊住石学晋:“你要干嘛?”
石学晋回头对他笑道:“儒家说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未知生,焉知死,佛家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道家说顺乎自然,乐天安命,我以为我曾贯通三教,其实我什么道理都还没弄懂,可好像又懂了。”
吕树快步走向石学晋:“你说这个干嘛?”
然而吕树赫然发现他竟无法靠近石学晋,不管怎么跑,都跑不到石学晋的身边。吕树如今是两宙境,竟然连跑到石学晋身边都做不到!
吕树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他回头看向聂廷:“你拦住他啊,他要干嘛?”
只是聂廷一动不动,眼神复杂的望着石学晋一路朝着战场走去:“他用一生寻找他的道,走前人从未走过的路,他说进一寸有进一寸的欢喜,如今应该是找到那个道了。”
道?吕树怔然,道是什么?竟然超越了实力境界的存在。
石学晋踩着地上的泥泞与血水,他回头洒脱笑道:“哪有什么道,我只是不想他们死去而已。有些人还在京都修行学院听过我讲课呢,如今我的学生死了,我自当救回他们。”
那一年石学晋一朝顿悟,京都满城花束齐开,人人顽疾痊愈。
现在,就像当初石学晋一朝顿悟一般,混杂着血水的泥土竟然重新长出了青草,随着石学晋一路走了过去。
只是这一次天边竟有一缕金色的粉末飞回重塑,地上的那些青铜洪流与御龙班直伤口渐渐痊愈,血妖尸体化为飞灰。
石学晋就坐在战场之中,整个战场竟是逆着季节开遍了鲜花,他看向聂廷笑道:“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