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缓和了一些,林纾晚乖乖巧巧地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我不过去。”
说完这话以后,似乎还是有些担心正在对打的那两个人会波及到自己,林纾晚伸出葱白如玉的小手,缓缓地抓住了裴云声的袖口。
裴云声心里一下子舒坦极了,他虚虚的搂上林纾晚的腰,唇边翘起了一抹机不可察的弧度。
祝衡之双手抱胸,站在不远处默默的注视着一切,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而天二十则是在商时胥来到这个院子里寻找季青临的第一时间就躲了起来,毕竟他作为七杀阁天字号的杀手,天一和商时胥都认得他的脸。
万一被他们发现他背叛了,他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天二十趴在房梁上面,看着季青临十分淡定地坐在桌子前和江听白,江柠一块下着棋,院子里那喊杀的声音,在这一刻仿佛成为了三人落子的伴奏,天一每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棋盘上就多了一颗棋子。
彻底的被这师徒三人如此淡定的样子给折服,天二十在心里面为自己暗暗的打了打气,为了自己的小命,他今天晚上就抱着这房梁睡吧。
裴夫人姗姗来迟,看到那被折腾的七零八落的院子,她下意识的抓住了旁边丫鬟的手,“这么打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云声,”裴夫人咬了咬牙,将目光转向了自己唯一的儿子,“你看你能不能把他们两个给拉开?”
再怎么说,商时胥也是当今圣上的第四子,即便他不受宠,那也是天潢贵胄,一旦他在裴家出了什么事情,裴府所有人的命加在一起也抵不过商时胥一个人。
自己的相公现在的手臂上的伤势还没有好,断然是不可能参与到这两方人马当中来的,裴夫人只能把唯一的希望放在裴云声身上。
但裴云声此时正美人在怀,而院子里面那个宛若发了狂的人还正是他的情敌,他又怎么会任由商时胥好好的活下来和自己争夺林纾晚呢。
于是,丝毫没有为自己家族考虑半分的裴云声直接开口拒绝了,“娘,你也看到了,四殿下现在神志不清,天一那么高的武功都被他打成了重伤,孩儿上去万一没命了,您和爹可怎么办啊?”
裴云声这番话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裴夫人一下子变得更加的焦急了起来,她甚至都有些急病乱投医了,直接抓着身旁丫鬟的手开口问道,“那还有谁可以把他们拉开吗?”
那丫鬟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身体,然后试探的开口说道,“四殿下和他手下的侍卫打了这么久,江神医和他的徒弟们都没有出来,要不咱们问一问江神医,说不定他会有办法。”
裴夫人掀起眼帘看了一眼不远处那紧闭的房门,神情有些犹豫。
如果江神医想要出来阻止的话,院子里面这么大的动静,他是不可能没有听到的,但是他却始终闭门不出,那便只能说明一个结果——对方并不想掺和到这件事情当中来。
闭了闭眼睛,裴夫人脸上闪过一抹挣扎之色,不能再这么下去了,继续打下去的话,商时胥肯定会出问题的。
“走!”扯了一把丫鬟的手臂,裴夫人转过了身,“我们去找老爷。”
就在她即将要迈开脚步的时候,背后的房门却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裴夫人立马惊喜地扭过了头,然后扯着嗓子对出现在门口的季青临喊道,“江神医,您看这……?”
“没什么大碍,”季青临脸上带着一股泰山崩于前也依旧面不改色的淡定,“只不过是醉红颜的毒素发作了而已。”
说完这句话,刹那之间,季青临手指中央出现了一枚三寸长的银针,银针的尖端还沾染着一些蓝色的液体,让人只要看上一眼,都会觉得头皮发麻。
季青临将银针扔给天一,“将这银针插到你主子的百会穴,他就会恢复正常了。”
毕竟他可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大夫,像这种体力活,自然还是要交给有武功的人去做才行。
天一此时有些筋疲力竭,他下意识的接住了银针,可就在他举起银针,要将它扎到商时胥的身上的时候,却又突然犹豫了起来。
这个神医见死不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非常怀疑季青临此时扔给他银针的行为逻辑,万一这枚银针扎进去以后商时胥不仅没有清醒过来,反而是变得更加的疯魔,或者是彻底的死去,那他岂不是也没有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