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几页真的到头了,根本没有几条,还简单易懂到可怕。
他看了看家规,再抬头看向纪砚白。
纪砚白站在阴影处,身材高大,只是懒洋洋地倚靠着墙壁,眼神随意地瞥向他。
男人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早就没有了稚气,而是在战场摸爬滚打过的干练与飒爽。
他的轮廓分明,一半被淹没在阴暗中,更显得他眼眸深邃,鼻梁笔直高挺。
他的眼睛像隼,有懒散,有不羁,有浩大的国子监都束不住的野性。
俞渐离心口没来由地一颤,又很快平复。
曾久病的他总是有着最快调节心情的方法。
见俞渐离看向自己,纪砚白主动问:“是不是挺难懂的?写得弯弯绕绕的。”
哪里难懂?
比白话文还白话,甚至没有笔画特别多的字,可见军师写得十分用心。
俞渐离主动提议:“字这么少,还是十两吧。”
“说了二十就是二十,说出来的话怎么能收回去?”
“这钱我收得问心有愧。”
“我心甘情愿的,你愧什么愧?!”
俞渐离只能拿起书信看了一眼,又做了一个深呼吸。
纪砚白十分不解:“我的字写得那么大,你还不认识?”
“你的字……很个性。”
他只能这么说,这字写得像姿态各异的磐石,笔画粗,写得一团一团的,团成了各异的形状,真的很难认出来是什么字。
有些许像一坨坨形状妖娆的屎。
他更加不理解纪砚白为什么要找他抄写了,明明可以用毛笔在纸上画无数个圆团后交上去,想必也不会被看出来什么,甚至不会觉得他态度敷衍。
于是他拿着纪砚白的书信仔细研究,逐渐发现,纪砚白写字是有些进步的,后期的字能看出一些笔画来了。
他抬头在屋中四处看了看,最后端来水盆用毛笔沾水,在桌面写字。
纪砚白不理解,询问:“你在桌子上写什么?”
“我在练习你的字。”
“哦,写得差不多就行。”
“收了钱,就得做到最好。”
纪砚白也不愿意和他计较细节,只是不解:“为什么要用水练习?”
“可以节省些墨和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