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江绵十五六岁,说什么也要给我叩个头再说话。她仰着脸对我说:“奴家唤作江绵,父亲说是取自江枫渔火对愁眠的典故。”
我对她说:“那你的眠便是安眠的意思,未免不好。”
她奇怪道:“村里有学识的人说我的绵是绵绵青山的绵。”
我啼笑皆非,这名字取得半通不通。
“父亲当年拿着两罐咸菜求得村里的老茂才给取得,许是父亲记性不好吧,记差了也说不定。”江绵叹息道。
而后她便和碧拂一直在大都陪着我,直到大周出了事情。
我遏制不住的痛哭起来,如今的我只会连累别人为我送死,谁也救不了我,我也谁都救不了。
二丫过来拉我:“走吧,主子,再不走她就白死了。”
我心中十分伤感,脚步轻旋跟着她翻窗,踩住围墙上的瓦片。
可转瞬间,那群弓箭手已经挨过来了,冷箭嗖嗖的飞过我的耳畔。
二丫倏然扑过来,为我挡了一个致命的箭,我们双双跌落丈高围墙,她的刀试图扎进墙,寻一个借力,但我们还是一坠再坠。
这样高的地方,跌下去肯定要死。
“放开我!放手!”我对她喊着,如果没有我的拖累,二丫肯定能脱身。
墙皮哗哗地落着,有的飞进我的眼里,泪水不停地流。
终于刀子在墙的缺口处划了一下,我们下坠的速度缓了一下。
我本以为还要跌个痛,却见一个青衣男人凌空而来,一把搂住我,将我带起。
他的青衣如同神话中青鸟有的风姿,在空中卓卓然的翩跹,他搂着我,我的眼底便只有他。
“还好,我赶得及救你。”
二丫咚的一声坠地,我这才注意到她的右肩已经伤的很重。
我看着她的那张脸,脑筋一疼,她是谁?
我应该知道她是谁,我认得她。
碧玉沉妆清风拂,奴婢多谢主子赐名。
她是碧拂!我的碧拂她没有死!
“碧拂,还有碧拂。”我语无伦次的对祁夙说:“救她,我们得救她。”
祁夙蹙紧了眉,终于将我放个安稳的地方,飞下去准备救起碧拂。
可数道箭雨纷纷而落,夹杂着火烧的煤炭味道,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