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还是回主子身边吧。”二丫的眸中闪过担忧神色,劝说我。
我看向她,反问道:“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
二丫蹙眉解释:“并非是属下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我不能让夫人承受一点危险。”
“可你忘了我身上有子母蛊,我和祁夙最终还是要有个决断。”我对二丫说:“我们之间的恩怨不是我回到褚钰身边就能解决的事情。”
有些仇恨,有些恩怨,并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我心如明镜,故而并不想闪躲什么。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从哪里开始就要从哪里结束。
我抵达香山寺的时候,天边云卷云舒,微风和煦。
我着一身浅青素衣,长发梳起周国发式,在发尾坠上羊脂白玉的坠子,手里拿着子瑾的回霜剑,剑上的剑穗却已经泛着陈旧的颜色。
“你不用跟着我了。”我对二丫淡声道。
“夫人……”她迟疑着。
“你又不能杀他,所以跟着我也没什么作用。”
我信步走上去,每一步都让自己的心情更加的平静下来。
香山寺共百余阶,登上去,额间就积了一层薄汗,虽是夏日,但山里的气温仍旧微凉,山风拂过,颇有些沁人心脾的舒爽。
吱嘎——山门被我推开,应门的小僧对我双手合十行礼,我亦还礼。
大雄宝殿里梵音缭绕,僧人唱经声不绝于耳。然而我走近却正赶上结束,僧人们鱼贯而出,有序的离开。
刚迈了半个脚进殿,想了想,却又将脚拿了回去。
“施主为何不进来呢?”
我转头看去,发现着茶褐色僧衣的老僧人正笑眯眯的看我。
我对他双手合十行礼,淡声道:“我只是怕我心中的怨气让佛祖恼怒。”
老僧人道了句阿弥陀佛,对我说:“施主多虑了,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我看着他,平静道:“师傅所言,不过是告诉我人生如水月镜花,可在我看来,一切都是真实,人活一世,需得求个真才是。”
老僧人淡笑:“不论施主如何看待,佛总会原谅众生之所有。”
我想他是看出我心中的怨气,却也觉得我太过执拗了吧。
最终我还是没有勇气走进正殿,拜一拜佛祖,我觉得我没有资格。
我转身走下台阶,淡声说着:“佛会原谅众生,可我不会原谅我自己。”这话我只是说给自己听。
顺着记忆的脉络我一步步的走近后山,那里有一片茂密的紫竹楚,楚中多肃清,偶有几声鸟叫显得格外的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