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眼下杏坛会这种方真道盛事,各路修士齐聚,青衡道弟子都纷纷拿出成色品质最好的丹药。郭岱一行人走走停停,看着往来修士,这场面跟乡间集市差不多,只是没那么脏乱,多了几分烟霞玄妙。
“要换做是别处,想要看到、买到这么多灵丹妙药,根本不是花多少金银就能办到的。”朱三手里就拿着几瓶药丸,拔开瓶塞闻了闻,点头道:“青衡道的人是有能耐,外丹第一这名头不是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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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岱蹲在山道旁一位老修士的地摊边,看样子他也是青衡道的弟子,不过看外貌气度,修为不算高深。地摊上摆着的都是一些未经炼制的草药,想来估计是修行不足,无法控制炉火,只能卖些原药。
这位老修士连个正经的摊位也没有,显然是被左右同门排挤,身上道袍有着陈旧泛白,盘坐在地上。他看见郭岱靠近,只是腼腆地笑了,嘴里说话还带着浓重的乡音土语,听不清楚。
“真是可怜啊。”郭岱心里感慨道:“如果是我无过去经历,自幼拜入青衡道门下,说不定未来也跟这个老人差不多,终其一生修行无成。守着一亩三分贫瘠药田,种出点品质粗劣的草药,能记住自己名字的同门不过三五人,最后无声无息地坐化而亡……”
像青衡道这样的方真大派,注定不可能所有门人弟子都能修行有成。但偏偏世人好妄想揣测,总以为自己若能有机会入道修仙,便必然会有何等成就。偶闻方真仙家逸事,便感叹世间高人无眼,何不早来渡自己入道云云。
郭岱有混元金身这番经历,便已然明白人生一世有缘入道修行是何等不易,莫说得道飞升,能够安然得享天年寿终已是幸运。更不用说妖祸乱世,苍生罹难,自己机缘福运已是不下于人,何必自怜自弃?
叹了口气,郭岱伸手放下一锭黄金,取走摊中一根野参。那位老修士连连摇头,捧着金锭就要还给郭岱,嘴里说得好像是不用这么多。郭岱摆了摆手,那位老修士不依不饶,将自己地摊上的好几根野参紫芝都塞到郭岱手上。
“多谢了。”郭岱答了一句。
看着远处朱三与庄太甲争吵,郭岱上前问道:“你们俩闹什么呢?”
庄太甲气冲冲地说道:“你的兄弟你管不管?你看他买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只见朱三手里提着一根通体雪白丰润的——肉芝,形状与男子阳物一般,只是粗长惊人、堪比手臂,郭岱看在眼里都有点害臊,脸撇过一边去,说道:“朱三你用不着这些补品的。”
朱三有点气恼,手里肉芝还颇有弹性地一抖一抖,快要晃出汁水来,听他说道:“二哥!我要这玩意儿干啥?我是特地用一块北境的长枝白金换来的,这东西叫九转生阳芝,男修服用能够恢复受损阳物……”
“你……闭嘴行不行?这里是路上呢!”郭岱咬着牙说道。
此地是通往药夫子山杏坛会的山道,左右两侧都是青衡道弟子摆下的摊位,来来往往修士众多,有男有女。朱三手里提着这腌臜物事,好像很值得炫耀似的,让路过方真同道个个侧目,谈笑声悉悉索索。
“我算服了你这个黑厮,瑶风仙子不在,你就变成憨货了,真给沥锋会丢脸。”郭岱扶额叹气。
“可是……”朱三看了看庄太甲,说道:“我这不是打算孝敬一下庄爷嘛,大家都知道,他……”
“他什么他?!”庄太甲瞪眼骂道:“当年孝敬老夫的人多了去了,我还差你这点?我自己状况我不清楚?要你晃着这破东西来扎眼不成?”
庄太甲是先帝内侍,自然炉鼎有缺。可方真道中不缺续脉接肢的法术丹药,纵然是贵重,可是以庄太甲过往的身份地位,应该不难弄到。可是观庄太甲周身气机变化,似乎并未全然恢复男子完躯。这种事毕竟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庄太甲自己不放在心上,旁人也不必多加关切。
郭岱伸手将那“九转生阳芝”拿到手里,入手滑腻,似有冰凉之感,可又觉得有沛然热力在内中流转。用力捏了捏,柔中带刚,就是、就是……真的太不雅了。
“不对……”郭岱将九转生阳芝托在手中,说道:“这个东西,应该不会有你说的这种功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