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万步说,就算知道是感染了,又能怎么办呢?
即使在兽医的看护下,细菌感染也可能要去一只小动物的生病,在野外环境中被感染,要是自身免疫力捱不过去,基本就和等死没有什么两样。
运气……不站在幼崽那边。
这么一道小伤口就夺走了它的生命。
幼崽死亡对野生动物来说不是什么新鲜事,安澜上辈子和沙乌列夫妇一起养的小鸟也死了不少,但每次看到都会觉得惨痛,都会觉得唏嘘。
她是这样,其他大狼也是这样。
一个月失去两名成员对狼群来说是个难以承受的巨大打击,从这天起,狼群减少了玩耍活动,每头大狼都或多或少变得有些郁郁。
倒是群体嗥叫的次数有所上升。
在这个艰难时刻,狼群需要知道彼此的存在,它们需要绷紧那根弦,从某种看不见的敌人那里保护自己的家族。
情绪累积是可怕的。
因为累积起来的情绪需要一个突破口去发泄。
当这个看不见的敌人变成看得见的敌人时,死寂的毒气就很容易被点燃,发展成一场无法轻易被停止的燎原野火。
小狼死去后两周,领地冲突爆发了。
第章
穿越过来小半年,安澜已经摸透了家族活动范围。
整片领地以一条西北-东南走向的河流为中轴,包括河流及三条分流所在的河谷、河谷之上的几个坡面、北侧较为荒芜的高地以及东侧连成大片的广袤森楚。
生活在领地中的鹿和北美野牛很少因为季节变换而向北或向南迁徙,狼群又占据了河谷这种便利地形,狩猎机会和成功率比起其他同类来说都算是可观的了。
问题在于——好地方谁都想要。
同谷地狼群相邻的狼群也都明白河谷的重要性,它们中规模小的先不去提,规模较大的那几个早就磨刀霍霍,随时准备要跨过边界线。
安澜一直防备着可能发生的领地战争。
对灰狼来说群内冲突几乎不可能致命,群间冲突却总会丢下一两具尸体,她才刚刚成年不久,对上经验丰富下口又不留余地的大狼非常危险。
不过该来的总会来。
起先是十字鼻发现领地里有入侵者。
这头贝塔母狼在一次分散活动时远远地发出了长嗥示警,把半个狼群都叫到了目标地点,最后确定是虚惊一场,进入领地的不是外来者,而是出门闯荡失败的长腿。
重新出现在谷地狼群面前的小公狼看起来有点精神萎靡,身上的膘也掉了不少,一副被狂风暴雨刮过被生活打击过的模样。
阿尔法狼冷静地接受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