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厌也不知道他住的地方是哪儿,只低声描述了下住所附近大概有什么。
“嗯,应该是那里。”沈鹜根据他的描述,心下了然。
稳稳抱着他,走了半个多时辰,抵达苏厌的住所。
一间破破烂烂的茅草屋,之前应该是个废弃的小庙宇。
屋里有三座掉漆的神像,一张破烂的桌子。
还有一堆厚厚的干草和一个小炉子,一些柴禾。
没有床,也没有椅子。
屋顶也有漏的地方。
沈鹜扫过屋子的全貌,把苏厌放在那堆干草上。
苏厌抿了抿苍白的嘴唇,‘看’向沈鹜,“多谢,我自己到了,你可以离开了。”
沈鹜瞄了眼他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了。
但看着还有点渗人,鲜红的血迹把布料浸湿了一小块。
沈鹜蹙了蹙眉,“伤药我午间时拿过来”,说完不等苏厌回应,把身后的柴火放在地上,留给苏厌,抬脚离开了。
苏厌坐在干草堆上,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右手指尖摸索着被随意包扎的脚腕,一下又一下地啃噬着左手的指甲,虚焦的眼睛透露出一股……晦涩难言的情绪。
他自小受到苛待,几乎没收到过他人的善意。
苏家人有时候打他打得很过分,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或许要死了。
可是每次却又偏偏拖着一口气,痛的死去活来,却还是顽强的留着命。
村里人碍于他灾星的名头,也是对他避之不及。
但有几次在他被苏大友暴打时,有那么一两个心软的婶子会忍不住出声阻拦。
他曾经寄希望于她们能够救他于水火,可是到头来还是异想天开。
软和劝阻的话语都被苏大友流氓蛮横的话直接堵了回去。
“我打的是我自己的种,老子管自己的哥儿,天经地义的事,你们外人插什么手!”
“怎么?还是你们大发善心,要把他领回家养。”
那些短暂心软的人很快就静默无声。
长大后的苏厌明白这是人之常情。
可是小时候的他还是会很失望,他甚至会恨恨地想,既然帮不了他,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