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朝游照葫芦画瓢,扯碎衣摆给二人简单处理过伤势。
或许是因为刺杀是冲着王道容去的,两人的伤都没伤在致命部位。
包着包着,慕朝游不禁开始走神。一个人都没杀成,还死了个头儿,这些杀手到底是干什么来的,回去难道不会扣工资吗?
处理好车夫和阿笪,慕朝游又看向王道容。
这个昔日清润通雅的世家子,正灰扑扑地倒在田野荒草间,哪还看得出之前的高贵。
王道容是他们之中伤得最严重的。她不敢随意挪动他。他伤得太重了,又生得高大,要是被她在地上又拖又搬的,魂归西天了怎么办?
慕朝游想过回城去求援,但马受了惊,早就跑得无影无踪。单靠她两条腿跑到城中找医生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她也不敢把王道容他们仨丢在野外。
且不说那些杀手会不会杀个回马枪,古代的野外可是有狼,甚至有老虎的。
慕朝游可不想她去而复返,王道容他们落得个李逵老母一般的下场。
她目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寸步不离地守在王道容他们身边,提防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动静。想到这里,慕朝游微微抿唇,攥紧了手中的长剑,心里由衷地沉重了下来。
大家都还活着固然很好,但还有残酷的现实在等待着她。
白天还好,要是入夜,王道容还没醒的话那就麻烦了。她一个人很难护住三个人的安危。
王道容合着眼,仿若只是恬静睡去。
风有时候吹动草叶,掠起少年乌黑的发,慕朝游便会一个哆嗦,茫然惊醒,望向身侧的少年。
可王道容依然阖眸睡得安宁,慕朝游有时候会疑心他醒来,有时候又恍惚他死去。
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王道容要是永远醒不来了呢?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慕朝游就感到一阵无穷无尽的恐惧。
日头一点点西斜。
慕朝游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实在没了办法。
如果王道容还不醒的话,她就只能暂时丢下他,去附近拾点柴火。
她又俯身去看了眼王道容的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觉察到了她的想法,少年纤长的眼睫动了动,一双黑润的眼里还有几分迷茫。
慕朝游愣了一下,惊喜交加地丢了手中的柴火:“你醒了?”
醒来的第一眼,王道容看到的就是慕朝游。
她极为焦急关切地望着他,乌黑的瞳仁里只盛满了小小的一个他。
见他苏醒,少女眼底爆发出极为绚烂的色彩,像星子接二连三地自眼底迸发。
王道容自幼时情感淡漠,早已习惯与人关系疏离,此时也不由微微一怔。
……竟也有人这般记挂他的生死么?
就好像他是她的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