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蕃台,这都是我们浙江上下众同僚的心意。”
朱纨点了一口酒,举起杯子满面笑容。
“心意?”李默反问了一句:“那请问抚台,今日这桌接风宴的花销是众同僚出的钱还是走藩司衙门户曹里出的钱?”
这话可是把朱纨问住了,讪笑两声放下杯子。
只见李默抬了调门喊道:“经历司周元周经历可在?”
布政使司经历周元在副桌位置上站起身答话:“下官在。”
“今日这接风宴谁负责的?”
“自然是下官。”
“摆了多少桌?”
“回蕃台,十六桌。”
“花了多少银子?”
“一百六十余两。”
平均下来一桌十两,当然每一桌吃的也不一样,主桌、副桌、陪桌的规格差远了。
李默又问道:“这钱是我浙江同僚一同出的,还是打咱们藩司衙门户曹里支出的?”
周元支吾不言,陡听李默一声厉喝。
“说!”
当下吓了一个激灵,赶忙开口道:“回蕃台,这钱是走户曹里出的,藩司户曹有一笔专门的银子专用于款待上司。”
“何为上司?”
“北京和南京下来巡查的钦差、堂官、巡抚巡按是为上司。”
李默于是看向周元,继续发问。
“那我李某人是浙江的上司吗?”
“非、非也。”
李默又言道:“今日咱们在座的一百多人中,似乎只有朱抚台一人是上司,今天是朱抚台第一天到任我浙江吗?”
“不是。”
“既然不是,这招待上司一说,谁说的?”
场面一时间变得尴尬无比,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李默会在到任的第一天,当着浙江上下那么多官员的面直接发难。
如此不讲团结的行为竟然是一省布政做出来的事。
再看朱纨,脸色已经是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