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噙着泪,带着哭腔道:“果然一遇到他,你对我的态度就变了。”
“你嫌我笨是不是,你就是喜欢他那样的是不是?”
女孩老成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男孩黯然神伤,掉头就走,女孩顿了一下,似乎觉得比起二哥不要她面子显得微不足道,她加快脚步追上去,软下语气哄道:“我何时嫌弃过你。”
“我虽崇拜那样的人,却不是非他不可。”
“纵使他有千般好,二哥在我眼里才属第一。”
男孩停下脚步,不顾众人的调笑,回首牵住了她。
这时从酒肆里出来一位身材曼妙的美妇嘱咐他们不要跑远,一会儿就要吃饭,二人相视一笑,没入人群。
江落也笑了一笑,心道在自己心目中,兄长也是天底下蒙尘的明珠,至少在江淹之后,她再也没遇到一个能比他穿白衣更好看的人了。
忽然远远传来惊呼声,人群一阵骚动,都扭头去看。
江落聚精会神,先听到一人仰天长啸,读着一首壮丽的悲歌。
然后一页扁舟破水而来,小舟之上立着一个披麻戴孝的男子。
虽是冬日,他却衣衫大开,且披头散发,当街纵酒,好不讲究。
但他五官深邃,生的貌美,唇间一抹胭脂色,额间束着孝带,就像冬日里被天神遗忘的一朵春花一般,一举一动都带着随性的洒脱,一身粗布白衣衬得四周都黯然失色。
沿途跟着几人想拦住他,其中一人气急败坏地大喊:“郎君,服丧期间饮酒,大忌,大忌啊。老爷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他看都不看他们一样,忽视他们就如罔顾礼法那般。
岸上人看了一会儿就有一部分忙着去做自己的事情了,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余下的都是些被他外表吸引的少女。
江落嘴角抽了抽,算是开了眼。
她问身后之人,可认识此人。
右边那位部曲眼也不眨道:“回姑娘,这是吴郡陆氏的二公子,名唤‘行止’。”
江落了然地点点头,说了一句:“谢谢。”
她就知道这种带点叛逆的必然是哪家高门养出来的郎君,寻常人家常为一日三餐奔波,哪有时间在这里无病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