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我是不懂风水……但你往屋子正中摆那么大个雨楚缸,没这种讲究吧?你不是说你还挺迷信的。”
薛预泽闻言,问她:“那你信风水吗?”
“我不信,但钦天监的讲究我还是听,”说到这里,她笑了下,“以前跟韩国的大卜聊过这个话题,他说所谓风水和运道命数没什么直接关系,仅仅是为了让人住的舒服。人舒服了,气顺了,一切行事符合天道,自然就不会有什么灾祸降临。”
他听得津津有味:“我赞同这个观点,人是不可把握变易的,人只能把握自身,所以风水就是让自己住得舒服。”
“你也赞同?”
“是,”他笑,凑近玻璃,“这是我少年时代最喜欢的东西。”
“雨楚缸吗?”
“应该说,植物学,”薛预泽看着里面的蜥蜴,“可惜我家家业除了我没人继承了。”
宁昭同把腿边的酥酥抱起来,走到雨楚缸边上:“不好意思啊,我们穷人不太能理解这种痛苦。”
薛预泽笑,把酥酥接过来:“你有一子一女。”
“是。”
“当时是直接没考虑过皇位继承的问题吗?”
“考虑过,但我没这个能力判断谁才更适合坐上去。而且他们两兄妹是真对继承皇位没兴趣,从小就没兴趣,”说到这里,宁昭同摇了下头,“后来看他俩成天学治国大道学得太痛苦了,我还开了个幼儿园,选了十来个大臣的孩子,准备实在不行的时候,干脆从里面选个继承人。但这事儿敏感,家长们嘱咐两句,弄得孩子们跟着顾虑太多,什么都不肯拔尖,结果最后也没挑出一个来。”
薛预泽都听愣了:“继承人幼儿园?”
“是。”
他失笑:“我估计那些大臣还以为你是对他们起疑心,钓鱼执法呢。”
“没辙啊,我也不能把这话说透,”她摊手,“可能确实有点你说的意思,后来这批孩子当官的都少,经商教学的比较多。”
“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出去肯定也是社会栋梁。”
“不知道,我也管不了。”
这话摆明不想聊了,薛预泽很有眼色地移开了话题:“去后院看石榴花吧。”
“好,走吧。”
前院照不进太多阳光,突出的是一个空翠之意,而后院就是阳光朗照了。
蔷薇、绣球、木芙蓉,紫薇,一大丛石榴……看着没有请专业人士打理过,摆放显得很乱,花枝也没什么修剪的痕迹。但各种各样的植物大喇喇在烈日下舒展枝条争奇斗艳,反而越乱越有种奇特的生命力。
宁昭同垂足坐在檐下,赞道:“真漂亮。”
薛预泽把酥酥放下,也跟着她坐下:“你会觉得太乱了吗?”
她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为什么喜欢植物?”
“我喜欢自然,喜欢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