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哥儿不信,可满满的疑惑堵在他的喉间,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二少爷。”两人静默无声间,一位兵士走到安庭轩身旁,低声提醒:“已到时间了,若是再不回去,鲁将军会起疑。”
再不舍,也该离开了。
同拥抱阿娘阿父和大哥一样,安庭轩将屿哥儿拉进了怀里,抱了一下,“屿哥儿,你一定要好好的,二哥走了。”话里满满的珍重和不舍,沉甸甸地压在了屿哥儿的心头。
屿哥儿的鼻尖刚好抵在安庭轩的后颈旁,一股浓烈的仿佛烈日骄阳的味道涌进鼻腔。
天乾、地坤的信息素的味道,唯有在成人后才会真正稳定下来,并且能被天乾、地坤有意识地控制是否释放出去。
若是亲人之间,就算是天乾、地坤有意控制,也能闻到对方的信息素味道,并且不会受对方信息素的影响。
但若是两人间无亲缘关系,被控制之后只有离得较近时才会闻到,这也是谢景行这么多年很少闻到其他外人信息素的原因。
屿哥儿是地坤,当然知道这是天乾的信息素的味道,他愣住,二哥什么时候分化成天乾的?他怎不知?
而且,就是他方才和二哥离得还远时,就已经闻到了,只是这股味道太过常见,他并没放在心上,等到此时离得这么近时,那股味道他再也无视不了。
抱住自己的手松开了,屿哥儿与安庭轩越离越远,那股味道却还仿佛就在近前。
安庭轩不舍地看了屿哥儿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屿哥儿将心里的所有思绪按下,往前追了两步,安庭轩已经上了马,跟着他一同前来的兵士们也纷纷上马,一甩马鞭,马便齐齐往前奔去。
“二哥,平安回来。”屿哥儿满腔的话最后变成了这一句,也是他心中最真切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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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行一大早去屿哥儿府上时,只见到了门房小哥,得知屿哥儿今日居然不在家,他心中疑惑,是突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连与他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就离了家。
他只得孤身一人去了府学。
而今日不同寻常的不止屿哥儿,还有通州府的其他居民,一路走过时,就见到许多人在互相攀谈,一脸严肃沉痛。
到了府学,更是如此,课室里有学子悲痛欲绝,也有学子义愤填膺。
“还是天外居士有远见,四年前一篇《徙戎论》就已经将戎人的狼子野心揭露得明明白白。”
“偏偏朝廷不作为,终酿成了此番恶果,可惜了牧大将军和两位牧小将军。”
谢景行听了一路,才知原来发生了西戎人犯边,还夺下一城的事情,甚至连守城大将都已马革裹躯。
中午六人相聚于水月亭时,也很是沉重,显然大家都已知此事,连探讨学问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孟冠白平日里最为活跃,受不了如此沉闷的氛围,主动挑起了话题,“大家知道近日有传言提到,慧文宾慧大家将来安平省吗?”
见众人都朝他看来,显然是起了些兴致。
这并不出孟冠白的意外,他是特意提及此事的,慧文宾慧大家可是闻名于整个大炎朝的理学大家,学术造诣极深,同时还著书立传,府学藏书楼里都放着有几本慧大家所著的书籍,深受天下读书人的尊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