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翘沐浴换衣,好好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她数日未曾洗漱,好在是这样冰冷冷的天,若是夏日,非得发烂发臭了才是。
不过纵是这样,她也受了好大一番罪。
她虽是丫鬟,却是谢夫人送过来的,又恃着自己容貌出众,往后定是要进侯爷屋里的,向来都嚣张跋扈。旁的丫鬟小厮更是不敢招惹她。
银翘何曾遭过这样的罪。
收拾齐整了,出来见林莺娘,红着的眼,泪又落个不止,"姑娘。"
她在林莺娘面前跪下,"姑娘救我出来,银翘永远记着姑娘的大恩大德。这次的事,是银翘自作主张,还请姑娘重重责罚。"
数日的柴房不是白待的,她终于反省了自己的错处。
"这是做什么"
林莺娘扶她起来,亲亲密密同她说话,"说起来你也是为着我才遭此劫。你是为着我好,我知道的。好在我们主仆俩如今都无事。既然如此,这事便过去了,往后谁也不许提。"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主子。
她一颗心都叫林莺娘捧化了,全然忘了先前谢夫人交代她的话。
谢夫人也不知银翘受罚的事,她全心全意系在昏迷未醒的谢子慎身上,哪里还顾得上旁的。好在天可怜见,母亲的一颗拳拳爱子之心终是有了回应。
——谢子慎醒了。
伺候他的丫鬟看见他搁在榻边的指微微动弹,满脸欣喜,连忙去报了谢夫人。
等她着急忙慌赶了过来,谢子慎已叫人扶了起来,撑着身子靠坐在榻边,他看见谢夫人,沙哑唤一声,"母亲。"
谢子慎昏迷得久了,嗓音因许久未出声带着喑哑。
谢夫人眼眶瞬间红了,连忙上前去,"我的儿,你终于是醒了。"
说着,再也控制不住,抱着谢子慎痛哭出声。
谢子慎昏迷的这段时日,实在是将她折磨够了。
不过半月时日,人已然消瘦了一大圈,是日夜担心苦熬出来的。
谢子慎眼见的母亲神情憔悴,现下才觉得愧疚,抚着她的背,轻声宽慰,"母亲莫哭,儿子这不是好好的吗您要是哭伤了身子,儿子可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他刚从鬼门关走回来,现在又说这样晦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