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全本身也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能叹了口气说:“你真的要走?你准备去哪里?”
“我还会留在京城,只是要先在外面租个地方住着再说。
我走了以后,可能没什么机会再教你。这本是我跟陈帐房学做帐时自己整理的笔记,应该会对你学做帐有所帮忙。你现在已经有了一定基础,只要照着这本笔记慢慢学,再多做练习,一定能够学会的。”池非把笔记递给他。
接过笔记后,邓全满怀感激地看着他,“阿真,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全哥你太客气了,这次如果不是你帮忙送信,我又怎么能渡过难关。”
“不,我知道就算没有我,你最后也会没事的。总之,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
“行了,咱们别再说这些了。如果找到住的地方以后,我会给你寄信的,你自己保重。”
“你也是,以后你一个人住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点,毕竟人心难测。”
跟邓全告别完回到自己房间后,池非开始收拾行李。
他来的时候身无长物,走的时候除了几件换洗衣服、一些写稿用的笔墨纸砚外,也没别的东西,一个小包袱就能装完。
唯一让他头痛的,是那个一人多高的木人桩。
这东西是他当初花了一两半银子专程订做的,而且现在也已经用习惯了,实在不舍得放弃,看来明天还得想办法把它带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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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陈帐房是怎么跟刘掌柜谈的,反正刘掌柜很爽快就答应放人了。
除邓全以外的其他人这才知道池非要跟陈帐房走这件事。
跟张泉水、张大春、刘安他们三个告别的时候,张大春很舍不得他走,而张泉水和刘安两人因为之前对池非有所怀疑,所以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而池非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态度平和地跟他们告别。
实际上池非也并没有怪他们,毕竟他们只是相识半年左右,还算不上关系密切的同事,所以对方有所怀疑也很正常。
毕竟谁会想到他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能够写出能卖一百多两的话本呢?一般人肯定不会相信。
池非很清楚,世上真正的好人和真正的坏人其实都是少数,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遇到事情的时候会怀疑,会怯懦、会退缩都是很正常的事,没必要过于苛责。
至于刘长东这个阴险小人,池非是不会原谅他的。
不过池非相信他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因为这次的事让刘掌柜面子大失,刘掌柜就算不开除他,也不会再让他再像以前那样舒服,等着瞧好了。
快要离开时,池非还特意把二十两银票交给刘掌柜,说是退还帮他办理“白籍”的费用。
刘掌柜是人精,自然知道池非这样做是想把欠他的人情和办白籍的银子给还清。
刘掌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下了银票。既然对方执意如此,就当好聚好散吧。
向众人告别后,池非跟着陈帐房上了租来的马车。
马车上,那个木人桩至少占了一半的位置。
陈帐房没过见这样奇奇怪怪的东西,于是就问池非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