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谓能够感动神明的芬芳香气不在祭神的黍子和谷子,而在君王的仁德。”
“噢,多谢。”
两人复又低头,各自看起书来。
傍晚,天边云舒霞卷,光线也变得斑斓。
轻而稳的脚步声渐近,少焉,布帘被掀起,露出男子的清矍面容。
“卓儿,潇儿,该回家了。”
孩童眸光豁地晶亮,就地把书一搁,爬下罗汉榻,蹬蹬蹬的奔至他面前,端正了神色:“姨父,大理寺今日有何悬案?我们来商讨一二吧。”
他不妨一笑,温声应了:“好,用膳之后。”
马蹄远去,搁下一批新到的话本子,沈浩正在书架前忙忙碌碌。须臾,旁边斜伸过来一只细白小手,替他把书册归类整理。
“用不着你帮忙,边儿歇着去。”沈浩把他往外推了推,“几年了,还是这么矮,回府叫厨子多炖几只鸡鸭。”
白潇无语。
“别忙太晚。”楼梯传来温润的声音。
“唔。”沈浩弯腰,又抱起一摞册子。
街道朗朗,碧柳翩翩,绯袍青年一手牵着一个小小身影,伴着晚霞往宅子行去。
“裴府的流觞曲水宴好像就在后日,据说还有斗诗、投壶……”
“啊,差点忘了!”嫩稚的嗓音透着懊恼,“今夜定要挑灯夜战,好让裴松与裴竹甘拜下风!”
“卓儿,你娘亲说,夜里不许读书,容易伤了眼睛。”他温和的提醒着,“不然与佑儿每年交换一月的约定,怕是做不得数了。”
“……”
另一片天空下,苍海横流,碧涛不绝。
稍浅的海域中,一名黑衣劲装的少年迎着浪花持桨荡舟。挽着裤腿的孩童坐在舟头,用脚丫踢踏起碎金般的海水,乐此不疲。
不远处,一艘小渔舟兀自飘在水面。
“他真可怜。”浅紫绸衣的人儿倚在他怀中,嗓音软糯,似含一丝忧郁,“那么喜欢读书,将来却不能由着自己的心意科举入仕。”
天性使然,文曲星君的后人竟不愿从文,只爱习武和四处游历,而修仙人之子偏偏嗜书如命,恨不得日日与册籍同榻而卧……
程墨嘴角一弯,溢出轻笑。
“你还笑,哪有这么当爹的嘛。”她娇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