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一早便启程回山,早睡。”程墨说完,想起什么似的,走到那只镜匣前,将青铜琉璃镜拿到手上查看。
“这位仙人,如您这般超群拔俗,必定慧眼识珠。”它不吝惜的阿谀着,“我的个儿小,何不将我随身携带,来日除魔卫道时,也好助仙人一臂之力。”
真是舌灿莲花,李荷翻了翻杏眼。
程墨唇畔微扬,将它收入袖囊里。
翌日,两人策马出城,沿着官道往南行去。
穹隆有些阴阴的,泛着微浅的蟹壳青色。直至酉时,雨水悄然而降。渐渐的,雨势绵绵,白雾茫茫,马蹄踏过的地方,溅起了朵朵水花。
李荷缩在他怀里,裹紧了衣裳的领口,须臾,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程墨略微环顾,看见右前方有一处邸店。
大堂里,交易货物的行商在讨论细节,也有酒友们划拳高呼,说话声、吆喝声响成一片,满是俗世的烟火气。
“今儿下雨,楼上已经满了,只剩下通铺。”掌柜语气淡悠悠的,“要不哥儿和小娘子再去别家瞅瞅?”
程墨扬手把两锭金子扔到他面前:“你去问问,有谁愿意腾一间空房出来。”
掌柜生怕他要反悔,忙把金子揣进衣袖,道了句:“哥儿稍等。”很快绕过拐角,顺着梯子往楼上去了。
“师兄,不值当花这么多。”李荷轻扯他的衣袖,“我们不住了,等雨停了就走。”
“钱财乃身外之物。”程墨毫不在意的道。
每次都说不过他,李荷默默作想。
没一会儿,就有人高高兴兴的让出了一间空房。
室内显然不如京城里的客栈豪华,唯有一张不大的床榻,并一张矮几。
李荷把有些湿润的罩衫和纱裙褪去,只留了小衣,又用布巾子擦拭着头发,忽地想起了净身咒的事儿。
“师兄,你好像说过,要教我沐浴的咒语。”
程墨背对着她,斜倚在榻上,道:“回山再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