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不要担心,这珠子可以净化他身上的妖气,也能扼制他心生恶念,并无害处。”
“小荷?”
李荷循声一望,见李桃穿着素色寝衣,神色动容,依稀有薄泪盈在眼眶之中。
“姐姐!”李荷喜悦的小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卧房里,一盏烛光清亮。芭蕉晃动着叶子,轻轻打在窗棂上,发出细微之声。
李荷换了一身淡鲛青色绢衣,身段宛如柳枝般,纤细而又坚韧,顾盼之间,神色颇显甜美灵动。
她怎么看都看不够,素手轻轻抚了抚妹妹鸦黑的头发,说:“长得比我还高些了。”
“唔。与师兄相比,我仍觉得自己是个矮子。”
李桃:“……”
“师兄歇在哪儿?”李荷眼睛溜溜的往窗外瞄了几下。
简直三句话不离师兄。
“他住书房,绍清去潇儿那挤一挤。”
“哦。”李荷把弄着帷帐上系的玉绿色流苏。
她不禁莞尔,嗓音比月色还轻柔几分:“修行很辛苦吧,你与他在山上相处得可好?”
一说起程墨,她双眸盛满了娇柔的笑意:“师兄打一开始就对我很好,他府上就在霖安城里,我穿的衣裳,戴的发饰,都是他给买的,连月事带都是从他家里拿的……”
李桃神色一滞,这未免也太过亲密了。
更深了,天色很暗,十里开外的漱河,宛如与周遭浓黑的夜色融在了一起。
河风猎猎,涛声阵阵,一袭墨色的身影稳稳伫立在礁石上,他的衣袍被河风鼓动翻开,黑发也在风里飘舞着。
次日,府衙。
“封住河段,并张贴告示,闲杂人等不许擅入沿岸标记的范围之内。”韩绍清面容凝肃,“两日后午时,除河妖。”
同知一听,顿时骇然失色:“大人,敢问此番请来了多少名道长与捉妖师?”
“两名。”他语气尤为沉静,“到时恐衙役人手不足,你们随我同去,务必不要让乡民靠近漱河。”
同知年岁四十有六,眼见任期将满,却摊上这么个惊心动魄的大事,霎时眼前一黑,伸手捂住了额头,作虚弱状,“大人,下官感觉身子微恙,许是年事已高,加之近来公务太多,积劳成疾……”
韩绍清慢慢抬眼看他:“那你这便回家歇息,或请郎中医治,两日后记得来上衙。”
同知绝倒。
灶房里炊烟缭绕。
李桃把本地的一种柠果去核切片,与鸭肉、酱汁、姜蒜一齐放入锅中翻炒,然后掺水,盖上锅盖子,以文火细焖。没一会儿,锅里滋滋作响,香气四溢。
白潇坐在灶膛前,用火钳子拨弄着,不时轻吸一口食物的香味,馋得连自己脸上沾的草木灰都忘了擦。
她想了想,又在一旁的小锅子里煮了些略为清淡的米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