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顾着那一巴掌的事,浑然不知自己此时是什么情形。
少女跪坐在汤池中,周身笼着暖暖烛光,肌肤比上好的无瑕白玉还要细腻,水珠挂不住,顺着细白的脖颈滑落,悄无声息地越过起伏春山。
萧屹喉结滚了滚。
苏念杳并未察觉到危险临近,见他不言,心中有些发急。
往日他闹得凶了,她也挠过他,他从未计较过。
但呼在脸上却是第一次。
她拿不准堂堂摄政王被打了耳光之后会不会发怒。
“殿下,”她靠得更近了些,身上绵软无力,苏念杳顺势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借力,喁喁哝哝:“我说我是无心之过,您要说相信我,要说无妨,要说宽宥我了,您就这样说。”
她勾着他的手指,轻轻晃了晃,小声催促着:“快说嘛。”
……要求还挺多。
萧屹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双手叉在她双肋之下,轻轻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苏念杳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危险,双眸渐渐睁圆,“您——”
后面的话,被堵了回去。
直到她昏昏沉沉睡去,也没有听到他说相信、无妨、宽宥这几个字。
倒是迷迷糊糊中,听到他说让她不要急,马上就解脱了,他已经给她寻了个极好的去处。
彼时半梦半醒,她睡得懵懵的。
此时清醒回过味来,苏念杳怀疑他说的“解脱”是要送自己上路,那“极好的去处”该不会是黄泉?
只是她醒来的时候,摄政王已经离去多时,并没有机会问他。
摄政王这几日很忙,除了朝政,听闻南疆使臣两日后也要到了,正好赶上仲秋团圆节。
苏念杳都想不通他为何在这个时间把她送到温泉山庄来,离皇城太远,他来回一趟要费不少时间。
偏偏后日就是月圆,他又必须得回来与她欢好。
苏念杳自己是不想去皇城找他的,她无法行走,上下马车都要人抱,轮椅上下山也太麻烦。
更何况,他也不喜欢她去皇宫。
皇宫里有小皇帝。
从她九岁起,就一直是小皇帝的伴读之一,与小皇帝几乎日日相伴。曾经有不少人传言,说她与小皇帝青梅竹马,将来很可能是要做皇后的。
直到去年的仲秋团圆节上,她因为中了莫名其妙的药,与摄政王春风一度,被众人当场撞破。传言又变了,说她是小皇帝的亲信,安插在摄政王身边的暗桩。
苏念杳没有问过摄政王是怎么看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