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歇一会儿攒了力气,再去这几家询问一下,他得好好跟人道谢,暂时做不了什么,但态度上要有表示,不能就这么不声不响呈人家的情。
牛老太急着回家给乖孙送字,还得烧一家人的晚饭,觉着陆小子既然有人给送饭吃,她也就没再多问,招呼了一声,就赶紧走了。
她前脚刚出了院,陆时砚烧开的水壶都没能提进屋,就在廊下又咳了起来。
“对了,陆小子!”
已经走出去的牛老太,隔着院墙,冲里面喊:“还有老陈家,老陈家今天早上也吃的饺子!老天爷真是不长眼,那么丧良心,居然还有饺子吃!嘁!”
正一手扶墙一手握拳抵在唇上咳个不停的陆时砚:“……”
他咳嗽声停了一瞬,而后剧烈呛咳起来。
这一咳,犹如山海崩裂,不可收拾。
直咳得眼前阵阵发黑,这才停下。
他浑身脱力,整个人都靠在了墙上。
日薄西山,落日熔金,映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分外萧索。
好半天他从终于缓过这口气来。
陈家?陈熙?
他可没忘,她拎着东西上门退婚时有多嚣张,看他的眼神有多嫌恶。
她和他们家都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再扯不上任何关系,绝不可能给他送饺子吃。
刚刚出门喝了冷风,咳得又厉害了,今日是不能再出门了,只能明日再上门道谢。
喝了热水,躺在床上后,感觉又好了一些,他漠然地盯着柜子一角,蓦地想到什么,侧过身从床边的案几上,拿过油纸包打开,取了两块红糖炒芝麻,小口小口吃下去……
吃完后,也不知道是有了些力气,还是错觉,感觉肺腑好转一些,不再那么止不住的咳了。
他太累了,排除掉陈熙后,没等从这几家里分析出来谁更有可能默默帮他,就已经睡了过去。
村西头,陈家。
把东西搬下来后的陈熙,连屋都没进,一刻没闲着,转身就出了院子,从午后的小路出村子往邻村许半仙家去。
正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见了人怎么开口问询陆时砚的病情比较合适,突然偏过头,狠狠打了个喷嚏。
谁在背后骂她?
她抽了抽鼻子,眨去打喷嚏激出来的眼泪,想到回来时村口那群人,不悦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