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他比小红姐描述得还要难相处。
然而从实际出发,这份工作也确是她这么多年薪水里最高的一份。
所以傅云娇想,无论如何,她都得加倍谨慎行事,让关姨满意,让自己能为明年的日子挣下一点积蓄。
雪又下了一夜。
翌日清晨,不过六点,傅云娇便点了灯起床收拾。
屋里静极了,开足的暖气烘得小也一张脸如同新捏的寿桃。
傅云娇见时间尚早,没急着叫小也起床,自己端起脸盆,去浴室打了热水洗漱。
这屋子只一扇矮窗,云霞的光经窗外栅栏砍去半截,再落下来,就只到傅云娇腰间。
但有光总归是好的,傅云娇朝光亮里伸出手,看细小的尘埃飘浮,心想,今天该是个晴天。
傅云娇换上一身纯黑高领线衫和黑裤,把发丝一寸寸盘至脑后。再用梳子别过碎发,衔起钢卡插进发丝间。
她对镜子左右仔细照过,确认没漏下一缕后,往线衫外罩起一件格子围裙,又戴上两只护袖,拎上提桶和抹布出了屋。
今天是除尘日,虽说有洗地机和吸尘器,不过地板家具皆是实木。
傅云娇舍不得用机器来回拖拽,打湿抹布,拧干九成水分,挨着柜角缝几一一擦拭过去。
不知不觉,干活间她就想起了苏妙。
她想苏妙要是见了她爬上蹲下卖力地擦灰抹地,准要笑她,又不是自家沙发桌椅,用得着这么替别人上心吗。
擦完一楼厅室,傅云娇听见左屋有咳嗽声传来,她估摸是关姨起来,想了下,放下手中湿帕,擦干手,准备去厨房烧一壶茶水。
厨房灶台一尘未染,宽大台面仅留一只茶壶孤零零垛在那。
蒋先生的饮食有专业营养师负责,他们其余人等一日三餐也是有人定时送来。
傅云娇知道,锅碗瓢盆在这毫无用武之地。
她将茶壶盖揭开去,伸进龙头下方。
水管一开,源源不断的直饮水流出,傅云娇调小水量,踮脚往碗柜深处去够茶杯。
水烧到将开,关姨走了出来。
她喉咙间残着晨起的干哑,边清嗓,边对傅云娇打招呼道,“这么早起来了。”
“关姨,早。”傅云娇礼貌应道,拎起壶把,将热水注入茶杯,携了一张杯垫来。
关姨望了眼杯中浮起的茶包,又瞥见餐桌擦拭痕迹,含笑端茶饮了一口,润了嗓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