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次撕破脸之后,我后悔了挺久,我们俩之间没有什么你死我活的矛盾,无非是他觉得我不够顺从,而我觉得他不要脸。
——这其实算不上什么大毛病,这世上不要脸的领导实在太多了。
我想,我们之所以在这时候撕破脸。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不愿意站在他这队了,具体原因我也说不明白,总之,我渐渐的意识到,老冯是我的贵人,但是,我们终究不是一类人。
比如,先挑衅赤那让其疯狂,基本上就是一种诱导犯罪,这招毒辣聪明,但我做不出来。
所以跟他切割,我也不后悔。
乌勒吉村还是太过偏僻,我开到中途的时候,后座的老冯突然说:“你向左拐。”
我说:“啊?为什么?”
“别让我说第二遍。”
我只好拐过去,渐渐驶入一片荒地,齐腰高的芦苇在阳光下发亮。
“您已偏离路线,已为你重新规划路线,前方掉头——掉头——掉头——”
老冯说:“靠边停车”
“啊?”
我突然无端的有点紧张,老冯不会要跟我玩什么霸王硬上弓吧?
都快五十的人再把腰闪了……
车停稳后,我刚要下车,就被老冯摁在座位上。
“别下车,我们换位置,要快。”
我懵了片刻,才意识到,出事了。
老冯坐在驾驶位上,轰了一脚油门,我们那辆破吉普重重晃了一下,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在土路上狂飙起来。
我都要吐了。
老冯一言不发,脚就没离开过油门,冲上上坡的时候,几乎是朝着太阳冲过去,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也是在这时候,我终于听见了引擎声的轰鸣。
后视镜里,一辆黑色的、仿若俯身猎豹般的库里南,正在紧紧跟着我们。
一种不祥的预感紧紧的攥住我的心脏,我在副驾驶颤抖的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两辆车行使得太快,只剩下一些模糊的残影,但是,驾驶位上那瘦削的身影让我想起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