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鸟鸣唤醒床上的睡美人,日光乍泄,春意盎然,迷迷糊糊之间,程若茵将被子提过头,半阖上眼,试图躲避要将她拉出美梦的恼人清啼,翻了个身打算再见周公。
弹性十足的床垫顺着她的重力凹下去一块,触手的丝被柔软得不像话,与那床洗到发旧发硬的破布被套完全不可并提。
这是哪程若茵一下张开双眼,纺织的被子,纱制的窗帘,困意彻底吓走,她一个猛子坐起身,第一反应摸上自己的裤兜。
两张皱皱巴巴的百元大钞包着点零钱好好待在手心,程若茵松了口气。
她脱力往后靠去,盯着天花板上的灯发了一分钟的呆,死去的记忆像是突然获得了一把开闸的钥匙,不管主人公的意愿欢腾地灌入脑海。
从台阶上到车里,一幕幕连贯得像是一部电视剧。
宿醉的头后知后觉抽痛起来,很难想象这是一杯啤酒的威力。
程若茵捂着头,只想把逃狱撒欢的记忆重新封印。
这里该不会是,祝时越的房间吧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道诅咒一样挥之不去。
她静静环顾四周,除了一张床就是一张简单的梳妆台,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私人物品。
梳妆台上放着自己的包,程若茵下床打开包,从内里的夹层掏出手机,原来已经九点半了,怪不得外头阳光这么灿烂。
手机上一下弹出几条未接电话的消息。
最后一条通话记录显示为晚上十点二十,她早就醉得不省人事的时间。
是奶奶,但除了拨打几个电话之外,没有任何留言。
程若茵慌忙打回去,电话响了几声,被人为挂断。
她烦躁地按下锁屏,打算收拾好回家亲自跟奶奶交代。
这一出门,程若茵才发现她待在一栋别墅里!她小心翼翼踏着实木楼梯下楼,双手捏紧书包带,低着头不敢四处乱看,只盯着面前不过方寸的楼梯,每一步都踩得毫不自在。
行至楼梯口,视线中突兀出现一双深灰色的棉拖鞋。
早上好。
祝时越斜靠在楼梯扶手上,朝她露出微笑。
千篇一律的白衬衣和宽松的黑色裤,随意的搭配,套在这个人身上衣服就好像贵了几倍,禁欲的衬衫顶头没扣上扣子,露出修长的脖颈和一小段肌肤,他斜斜靠在那里,微挑起的眉和含笑的桃花眼无一不书写着肆意张扬的青春。
程若茵不禁想起自己昨天是怎样赖在这个人身上撒娇,耳后的肌肤又像喝了酒一样泛红。
早上好,程若茵同学,昨晚睡得还好吗程若茵这才想起来继续迈步,她低着头遮掩脸上不自然的神色,轻轻嗯了一声,走到他身边。
程同学,你下来得正好,正赶上早饭点。
祝时越伸出一只手,绅士地试图牵上程若茵的手,被程若茵一个羞涩的闪避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