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渝祈一个七品小官,能有什么身家?今日他敢迈入这福满楼,都得靠着姜姑娘的嫁妆。
不等周应奉再说话,宋谨垣继续道:“周应奉有的我都有,你身上唯一值得我看入眼的,也仅此而已,就看周应奉意下如何了。”
周渝祈意下如何?
他想直接把茶水泼宋谨垣一脸,但他忍住了没有这
么干,他如今本就深陷风波,何况再招惹一个宋谨垣?!
周渝祈转身就走。
宋谨垣也没拦他,懒散地倚在楹窗边,对着他的背影漫不经心道:“留给周应奉的时间不多了,周应奉可要好好思考清楚,如今究竟是宝物重要,还是自己的身家性命重要。”
周渝祈脚步一顿,但他还是没有停留,脸上阴沉地离开了福满楼。
他一走,就有人推门进来,是宋谨垣的贴身小厮连胜,连胜探头,他整日跟着公子,倒是知道点公子的心思,不由得问:
“公子,他这样走了,您就不担心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一旦周应奉将今日的事告诉姜姑娘,别说佳人入怀了,两家的生意恐怕都谈不成了。
宋谨垣语气不明地嗤呵了声,他没有一点担心地挑眉,甚至语气都透了点轻视:
“他不会说的。”
连胜有点摸不清头脑,公子都这样了,难道周应奉还能忍住不说?这点血性都没有么。
宋谨垣低头,从二楼看向周渝祈怒气冲冲的背影,他勾唇,如今一点也不掩饰对周渝祈的嘲讽:
“他如果会告诉姜姑娘,就不会听我把话说完了。”
周渝祈能从一介白身走到探花郎,怎么可能一点心眼都没有,怕是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周渝祈就猜到了他的意思,但周渝祈还是硬生生地听他把话说完了。
宋谨垣低头,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
“真是虚伪。”
再说周渝祈一脸怒意地从福满楼离开,气得胸口不断起伏,恨不得回去一拳打在宋谨垣的脸上。
他往日在衢州城,不是没听过别人的酸言酸语,姜姒妗是衢州城出了名的美人,即使两家有婚约在,仍是控制不住有许多人对姜姒妗献殷勤,毕竟他一穷二白,只要两人没有真的成亲,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谁都没有想到姜家居然会在周家落魄后还信守承诺。
毕竟众人都看得出来,当时对姜姒妗动了心思的人不少,也有诚心诚意者,但姜姒妗惯来有分寸,从不会和其余男子走得近,但饶是如此,只要她愿意,完全可以嫁入高门。
等二人成亲后,周渝祈便很少听见闲言碎语了,毕竟那时他也终于有了功名在身。
但周渝祈从未见过宋谨垣这般厚颜无耻的人,明知姜姒妗是他的妻子,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地觊觎!
夫人娇柔的脸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会儿他又想起宋谨垣势在必得的神情,周渝祈眼底格外阴沉,在极度怒意和不安下,他忍不住地生出一点怨怼,如果夫人没有和宋谨垣有生意来往,宋谨垣怎么会对夫人生出这种心思。
而且,二人曾京城见面,会不会发生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否则宋谨垣为什么会对夫人生出想法?宋谨垣的身份,何须要对一个嫁过人的女子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