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哭
?”
姜姒妗觉得他明知故问。
她哭得一时呆滞,再简单的问题也变得难以理解,许久,她才缓缓地、慢吞吞地说:“裴公子,在你眼底,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等裴初愠回答,她自顾自地给出答案:
“不自矜,不自爱,不守礼数,水性杨花,见外男第一面就轻易地喜欢,不知廉耻……”
她细数自己的罪名,仿佛要把自己钉在耻辱柱上,她慢吞吞地说,每个字眼都格外难堪,也都在剜某人的心,揽住她的人忽然双手收紧,四周气氛倏然冷了下来,压得人大气不敢喘,但姜姒妗已经什么都不顾了,她只是仰起头看他。
他眼底冷意那么凝重,让人望而生畏,他在因她的话而生气,室内一片安静。
在这种寂静中,她仰起头,在她苍白的脸上,还沾着清亮的泪痕,她已经咬紧牙关,但眼泪真的不受控制,从紧闭的杏眸中涌出,她不管不顾地看他,想要得一个结果:
“在裴公子眼底,我是这样的么?”
“不是!”
他回答,冷声笃定,仿佛要彻底打消她的想法。
她扯开唇,姣姣的人却笑得那么难看,她语不成句,简单的连两个字却是断断续续,藏着抽噎和难过:
“……是么?”
那日他走得那么坚决,没有一点迟疑,当真没有一点这么想她么?
有人忽然携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将头抬得再高一点,直到和他四目相视,他看起来真的很生气,不许她有任何的迟疑和犹豫:
“姜姒妗,我喜欢你,从来没把你想得那么不堪。”
他只是嫉妒,嫉妒有人早早和她确定了名分,嫉妒有人也会被她惦记着,嫉妒他不是那个第一个遇见她的人。
所以会生气,会恼怒,会处理不当。
他怕,怕他会一时失言,会将两人间的气氛搞得更难堪,于是他只能让她离开。
他也是一个寻常人,也是头一次喜欢人。
他没办法把所有事都处理得妥妥当当,他有情绪,也会难过。
姜姒妗怔怔地看着他,裴初愠垂眼和她对视,他问她:
“姜姒妗,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姜姒妗在他的注视下,给不了第二个答案,她想往后退,事情好像要往一个预料不及的方向发展,但她也只能狼狈地点头。
她会那么难过,都是因为喜欢他。
他得寸进尺:
“只喜欢我一个,对不对?”
姜姒妗招架不住,她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她明明好难过,但现在却是有点羞赧,她呐声不知道该不该乖乖说明心意,那个人却是耷拉下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