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温年耸了耸肩,换上轻松的语气,“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没租成反而可能是好事。等到时候出院了,我大不了去找那种短租的青旅,应该比之前的预算还能再省一点。”
周安安听着温年的规划,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好奇,“年年,《诱星》的版权不是已经卖了吗?华天一直舍得给好剧本砸钱,如今这么看重《诱星》,版权费应该不低吧?可是我怎么感觉,你……”
后面的话,周安安没有说完。
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才会显得委婉。
温年自己,对此反倒比较坦然。
“你是想问,为什么版权费不低,但我还老是抠抠搜搜,日子过得如此拮据,是吗?”
“年年,我不是说你这样不好,也不是反对你节俭。我就是觉得,你其实可以对自己好点,反正赚钱不就是为了花嘛,攒着存着,指不定还会贬值呢……”
说到最后,周安安声音逐渐变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选择,其实她原本不应该指责温年,就是管不住这张嘴,但说出来又会后悔。
“安安,你说的很对。”
温年轻轻道,“只是我家里有人生病了,很严重,版权费也好,以前的稿费也罢,我觉得,花在他身上更值得。我自己住的差一点没有什么,因为亲人才是最重要的。”
温年说这些话的时候,轻声细语,温温软软,但语气却很坚定。
像是一棵长在风雨中的小竹,小心却又执着。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
周安安有些恍然,看着病床上唇角挂笑、安静乖巧的女孩子,生出几分怜惜。
富人们可能无法理会家人病重时,因为钱不够而不得不放弃治疗的无力感。
但周安安和温年一样,都是普通家庭出身,所以听到她说这些话,更能感同身受,也更能体会一个年轻女孩子抵抗住物质诱惑,将一切心血和金钱倾注在家人身上的不易与难得。
想到这里,周安安望着温年,认真郑重。
“年年,你人真好!”
温年抬头望着她,片刻之后,眨了眨眼,“你这话也挺耳熟。”
周安安一愣,忽然哭笑不得,“你这张嘴,可一点都不饶人。”
先前周安安调侃温年,说她夸谢安宁、顾宴泽的时候,跟夸季知珩一样,都是发好人卡,完全不带换词的。
现在好了,轮到温年揶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