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维依旧躺在床上没有动作,不过他已经非常清醒,且全身神经紧绷,双手双脚灌满了力量,随时可以暴起。
在治安官学院时,沈维的搏斗课程是满分,也是整个年级中最能打的一个,所以此刻他的这些肢体反应是自然而然产生的。
脑中的第一个念头是有小偷进屋了。
因为已经在这出租屋中生活一段时间,沈维很清楚小客厅中的地板不会随随便便发出响声,必须有一定重量的物体压上去,才会制造出这种声音。
自己没有养猫养狗,也就是家中除了自己以外,并没有其他活物。
两道咯吱声后,没有再传来其他声音,但沈维却能感知到有什么东西进了卧室,正在靠近自己。
他一颗心咚咚直跳,目光缓缓往靠近床尾的卧室门口移去。
很快一个人影映入眼帘。
只见这靠近的人弯腰驼背,但似乎并不是刻意为之,而是此人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直不起身子来。
在其靠近沈维的这一刻,一股血腥味扑面而至。
虽然看不太清楚对方面貌,但沈维知道不能让他再靠近自己了。
就在那血腥味越来越浓烈时,沈维猛地一个翻身,双手在床上一撑,使出鲤鱼打挺,但双腿并没有站起,而是将力量全部贯穿双腿,狠狠地踹在那快要靠近的人身上。
那人似乎没想到沈维是醒着的,且忽然暴起发力,被砰的一下踹中脑袋,往后一仰,身体倒飞出去,撞在身后墙角。
就是这一下,沈维相信对方肯定会陷入昏迷。
他立刻下床打开床头的小灯,在此过程中发现刚才自己踢中目标的双腿似乎有些黏糊糊的,借助微弱的灯光一瞧,发现脚掌上全是血液。
“难道刚才那一脚把人头骨给踢碎了?!”沈维感到吃惊。
再看向那靠在门后墙角蜷缩着的人,随即他身体剧烈一颤,发现对方没有眼睛,两个眼窝就是两个血窟窿。
再看对方身上穿的衣服,是一套熟悉的灰色运动衣。
“啊——”
那蜷缩着的男子缓缓站起来,嘴巴张开,从喉咙里发出一道瘆人的低吼。
那张着的嘴,与其两个空洞的眼窝,看上去就好像有三张嘴正同时对着沈维张开,其内漆黑无比。
更为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至。
“这是……今天凶案现场的死者——任柄权!!!”
眼前这一幕让他如坠冰窟,身体瞬间麻木,就仿佛脊梁骨被一股恐怖寒气穿透,凛冽的寒冷往下窜入脚底,往上直冲天灵盖。
沈维的面孔和嘴唇瞬间变色,牙关忍不住就要上下敲击起来。
不过就在此时,他一直能够看到的那脑海中的黑色戒尺表面,一行文字乍然浮现,旋即消失。
虽然出现的时间较短,但因为是在脑海中,所以沈维依然准确地捕捉到了这几个字。
【十伤之一:杀伤。】
他每个字都看得懂,但组合在一起后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灰衣死者任柄权已经站起来,没有身后墙壁的依靠,他的脑袋无力地耷拉在脊背后面,反而看不见其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