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雁柏刚想质问时郁为什么喊他全名的时候,他又被时郁的下一句话堵住了。
“这样表面且肤浅的话,你不会觉得很吵吗?”
时郁说着说着站起来,盯着正在努力深呼吸平静自己的程雁柏说:“那些号称自己是‘情圣’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嘴里叼着烟,手里拿着酒瓶,摇头晃脑地跑到你面前,大声地朗诵你最出名最露骨的那一首诗歌,不断大叫着说他们爱你爱你爱你,扒拉着你的衣服要你和他们睡一觉,你不会觉得他们吵吗?”
“他们只会你那一首诗就喊着说爱你欣赏你,你不觉得他们吵吗?”
时郁吸了吸鼻子,问他:“他们第二第三天就去找了别的人,对着别人说同样的情话,你不会觉得他们的声音吵吗?”
时郁说到这里紧紧咬着自己的唇部,像在忍耐些什么,可最后还是是红了眼睛。
他伸手牵起程雁柏的手,贴到自己胸口上,带着哭腔说:“可是他们这里是空的啊,你不知道吗?”
“还是说你对我也是这样吗?你的这里也是空的吗?”
在时郁流眼泪的那一刻,程雁柏感觉到手下疯狂跳动的心跳,他觉得脑子就像是突然被重击了一下,又像在临死边缘突然被救了回来。
时郁在他面前很少哭,不知如何应对的程雁柏变得手忙脚乱,他只能慌忙举起另一只手,一边拿袖子帮时郁擦眼泪,一边语无伦次地安慰他说:“你别哭啊”
除了凑上去吻他,一直泡在酒吧里的程雁柏想不到其他方法去止住时郁那让他胸口发痛的表情,可是时郁却拿手挡住了他,然后带着哭腔继续问他:
“不能和小时候一样吗?”
“不能像以前一样放学一起迎着风踩单车回家,停在街口的面包店买个香喷喷的面包,回家喝着冰可乐做功课,晚上爬到天台看对面漂亮的花店店主收拾花束,然后一边听你喜欢的歌一边看我画你喜欢的夜景,深夜凑在耳边说悄悄话,说期待着夏天搭着叔叔的棕色面包车穿过丛楚一起去看海吗?”
时郁握住程雁柏的手,抬头问他:“不能这样吗?”
“一定要每天都醉醺醺地去别人家吗?一定要和别人一起吞云吐雾,和别人‘谈情说爱’吗?”
程雁柏听到这一句话心中钝痛,凑上去一下一下地吻时郁的眼角,柔声说:“不了,以后不这样了。好吗?我以后不这样了,嗯?”
时郁推开他,眼眶泛红说:“你又要骗我。”
程雁柏离开一点,牵起时郁的手放到胸口,摇了摇头,盯着他说:“不骗你。”说完就凑上去想要再吻他的唇,可时郁却又避开了,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怎么了?”
时郁捂着嘴巴的手指拉开一条指缝,闷声说:“才不要,我很生气的。”
“什么?”再次被拒绝的程雁柏愣了愣。
“你和别人一起,我很生气的。”
“啊”
“我就快要直接跑去骂你了。”
程雁柏看到时郁罕见地耍小脾气,笑着圈住他的腰问:
“看见我和别人在一起,你会生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