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当真吗?
你敢当真嘛!
自家的孩子,自家说得,旁人如何说得?
这就好比两家孩子打仗,你先来了,当众自然要假客气一番,说什么该打就打,秉公处理。
可若别人真打时,你难道不心疼?
纵然当时说打得好,背地里指不定怎么记恨呢,保不齐事后就找个机会报复回来,这事儿l谁敢做?!
有怕董春的,自然也有不怕的,此时有人带头,殿内便迅速分为泾渭分明的二派:
有以柳文韬为首不想掺和的,俱都眼观鼻鼻观心,装起死来。
有出于各种心思支持秦放鹤的,还有反对的,吵得不可开交。
天元帝也不劝,由着下头闹,听到后面,还叫人赐座赐茶,自己端着热茶歪着,随手拨弄蜜蜡手串,俨然看戏一般。
听烦了,便抬头望望外面斜织着的花白的雨幕。
今年春天雨水不多,不少官员都有些担心,怕误了农时。
打从小半个月前开始,司天监便说可能会有雨,可迟迟未下。
憋了这些日子,可算下来了。
“风生水起,遇水化龙,陛下,此乃大吉之兆……”
早上过来之前,天元帝还见了司天监的正监,他是这样说的。
好一场大雨啊,天元帝心中叹道。
董府。
庄隐凭窗而立,有些
()担心地看着外头狂乱摇摆的柳树,“好久没有这样大的风雨了……”
董春又跟汪扶风在下棋,听了这话,难得顿了顿,喃喃道:“确实好久没有了。”
他似乎忽然没了下棋的兴致,随手将棋子丢回墨玉匣子里。
圆润的棋子相互碰撞,清脆有声。
但他的心情却似乎不坏,自己端了茶来吃,忽轻声道:“你们可还记得……”
“诸位爱卿,可还记得……”天元帝忽然笑起来,似闲话家常一般道:“朕继位时,年岁几何?”
“咔嚓”,一声惊雷,明亮的闪电自天边划过,将大殿内映得晦暗不定。
大殿幽深,天元帝的小半张脸都藏在阴影下,看不清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