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还想看歌舞,有几分不耐烦:“说吧。”
“请王爷摒退左右。”
“什么事,你神神秘秘的。”杨广看歌舞正在兴头上,“等会儿再奏吧。”
“千岁,事关重大。”
杨广只好挥手,令舞女和左右退下,只留宇文述在场:“好了,有话快讲。”
王义明白宇文述乃晋王亲信,也就不避他了。他把刘安的话复述一遍。
杨广腾地站起来:“当真?”
“刘公公就是这样说的。”
宇文述迫不及待地插嘴:“王爷,此事非同小可,这帅印势在必夺呀。”
萧妃不以为然:“什么好事!带兵平陈,要远离京城,军旅艰苦自不必说,况且刀枪无眼,万一有个闪失如何是好?”
杨广沉吟。
宇文述急忙说:“千岁犹豫不得,只有建功立业,才能在万岁、百官心中树立形象,才有问津太子宝座的可能。”
杨广已拿定主意:“对,这帅印势在必夺。”
萧妃仍欲阻拦:“王爷,安居晋王之位免生事端,少生烦恼;谋夺太子之位,万一画虎不成可就反类犬了。”
“妇人见识。”杨广此刻满怀豪情胸中激荡,“男子汉大丈夫为人一世,谁不想建功立业青史留名,安享富贵有何乐趣。”
“富贵从来难以安享。”宇文述提醒杨广,“如今不谋太子之位,只怕日后杨勇登基,容不得你安坐晋王之位。”
“有理,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杨广吩咐王义“立刻做好准备,迎接父皇与母后到来。”
于是,晋王府上上下下一齐行动起来,要以假相骗得文帝与独孤后的好感。
与此相反,太子府内却正是歌舞升平其乐融融。杨勇自纳云昭训,几乎日夜厮守在一起。云昭训不只才色双绝,又极善逢迎。喜得杨勇心花怒放,粘得杨勇片刻难离。
今天日上三竿之后,杨勇与云妃高卧方起。使女们侍奉梳妆完毕,天色已近午时,就在寝宫中传膳开宴。长几之上,美味佳肴,水陆毕集,杯盘罗列。杨勇手执金樽,并不急于宴饮。他对云昭训说:“爱妃,我与你投壶赌酒如何?”
云昭训倩笑盈盈:“殿下,妾妃怎比您海量。莫若如此,我胜你一次你饮酒一樽,你胜我三次,我歌舞一回。”
“妙!”杨勇喜不自胜,“畅饮佳酿美酒,欣赏丽人漫舞轻歌。莫说皇帝,便神仙也难求。”
姬威奉命在十步外放置好凤腹银壶,杨勇与云妃各执十支金缨投箭,一替一分别投掷。倒是云妃胜多负少,杨勇业已喝下五樽,总算赢得云妃三箭,喜得杨勇手舞足蹈:“爱妃,你输了,与我歌舞。”
云昭训不愧为名门闺秀,长袖舒卷,柳腰折合,婆娑起舞。四名伴舞少女,如绿叶围红,团团环绕,更令人赏心悦目。舞到兴处,云妃开金口吐玉音,边舞边唱起来:
捧金樽银觞,斟玉液琼浆。
喜仙子共舞,闻瑶姬低唱。
翠袖添香,天韵悠扬。
笑蜂狂蝶浪,且入温柔乡。
“好!”杨勇击案称赞,“好个‘且入温柔乡’!爱妃你再唱,再唱。”
姬威走到杨勇身边耳语:“殿下,唐令则求见。”
杨勇不觉皱起眉头。唐令则是文帝派来的东宫侍官,与姬威一起专司文秘之职。因他不时规劝太子行为要检点,杨勇甚不喜他,近来只留姬威在身边侍候。遂不假思索地说:“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