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欣然同意:“也好,本宫即去写来。”当即展纸研墨,杨广提笔一挥而就。内容无非是文帝旦夕难保,帝位有人觊觎,为防突然事变,请杨素准备好一万精兵,听他号令包围皇宫,剪除异己,扶他登基。
刘安此刻已是无可推托,将信贴胸收好:“各位,咱家送信去也。”
宇文述叮嘱:“公公,事关重大,千万不可将信遗失,若落入万岁手中,可就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刘安不以为然;“宇文先生未免太小看咱家了,比这重要的机密事也办过不知多少件了,送一封信我还不至于出差吧。”
“公公莫怪。”杨约接话,“从来大意失荆州,小心无闪失,杨玄感精明诡诈,不可轻视,愿公公顺利出入,早去早回。”
刘安不再理睬他们三人,只向杨广一躬:“殿下,请静候佳音。”言罢,派头十足摇摇摆摆而去。
烈日高悬,像火炉烤在头顶,强光如千万枚金针,刺得刘安睁不开双眼。汗珠儿不停地从头上滚落,周身很快便如水洗一般。刘安热得实在透不过气来,摘下帽子,解开衣衫,敞开胸怀,多少感到风凉一些,步伐也加快了。出仁寿宫,出皇宫,直到越国公府。杨素尽管对刘安不十分买帐,但亦不敢怠慢,很快便在客厅相见。
寒暄献茶后,杨素发问:“公公光临,有何见教?”
刘安与杨素并无闲话可说:“咱家受太子之托,特来传信与杨大人。”
“但不知所为何事?”
刘安伸手去怀中一摸,这一惊非同小可,哪里还有书信。立刻意识到,是在宫中解衣散热时把信失落了!
杨素追问:“太子何事相托,请公公明告。”
刘安毕竟见多识广,随机应变答道:“殿下获悉汉王与李渊等俱在调集兵马,惟恐一旦万岁归天时他们乘机为乱,请杨大人火速集结一万精兵,做好应战准备,以确保太子继位万无一失。”
“殿下可有书札?”
刘安终归心虚,迟疑一下:“殿下说不便修书,口信为宜。”
杨素并未多想:“好吧,请回复殿下,老夫照办,保证入夜后有一万人马听令。”
刘安起身:“咱家回去复命。”
“公公好走,恕不远送。”杨素起身,算是对刘安的礼遇。
刘安急慌慌返回宫中,循原路低头寻找那封书信。他默默祈祷上苍保佑,可是往返搜寻,哪有信的踪迹。一名太监走过来问:“刘公公,可是在找一封信?”
“正是,”刘安急切地伸出手,“一定是你拾到了,快交与我。”
“刘公公,信落到杨玄感手中。”
刘安登时有些发傻。
太监告诉刘安:“杨玄感持信与汉王共议对策去了。”
刘安更加心慌,事态对太子十分不利,应立即告知杨广。他步下生风直奔自己住处,只有杨约、宇文述、姬威三人。宇文述为人精明,见刘安神色不对,未免生疑:“刘公公,莫非有何变故?”
刘安竭力稳定情绪:“不,咱家要找殿下。”
“殿下又去侍疾。”杨约也审视地问,“刘公公去传书递柬此行如何?”
“啊,”刘安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总算不负所托,越国公答应照办。”
宇文述不放心:“杨大人可有回信?”
“不曾。”刘安回以教训的口吻,“口信即可嘛,落在文字上,万一落到杨玄感之辈手中,岂不麻烦。”
“也说得是。”杨约感到有理,“这事无论如何不能让杨玄感抓住把柄,否则将对殿下大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