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瞧着好友低落的情绪,她正了正脸色,低声问:“纾纾,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真的放下了吗?”
真的放下了吗?
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
在英国的第二年,她平日里状态虽看着正常,可一到晚上眼泪就止不住的掉,内心不断泛起的伤心蔓延全身。春日的某个夜晚她几乎哭到晕厥,那种感觉就好似无数块石头堆压在胸口,无论如何挣扎,等来的结局都是沉入冰凉的湖底。
最先发现她的是曾可,那天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曾可望着唇色惨白的好友,也没忍住哭了出来。
“纾纾,你总说你放下了,可为什么还是这样。”曾可声音断断续续:“既然忘不了,重新来过不行吗?”
重新来过……
一个人的性格从童年便定型,更别说最低层的一面。
从小到大,自卑敏感拧巴三个词像是刻在她身上那般,怎么也摆脱不掉。每当别人指着头骂她的时候,她都不去反驳,因为她的性格就是如此。
可性格往往最难改变,那时的她,也知道只要性格不变,那么她与陈惟朔就算再来过,得到的也是相同的结局。
结果只会比先前更痛。
况且,当年的事始终是一个坎儿。
许久,她才喃喃回道:“当年不懂事,以为喜欢就是爱。可爱这件事容不下猜疑和秘密,不够爱就是不够爱。”
“夏夏。”她顿了秒,声音很轻:“他对我可能是年少时的执念,或许感情并没有那么深,更何况……他有女朋友了不是吗?”
说完,她轻轻和好友说了句晚安,便故作轻松的回到了卧室。
月色透过薄纱洒落,极静的卧室仿佛连轻微的喘息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程纾翻身侧躺,模糊的视线望着窗外霓虹的风景,抵在枕下的手指紧紧攥着泛凉的吊坠。
他说得对,她忘不了他。
可就算重来一次,他们两人只会重现当年,仍旧没有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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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程纾和往常一样每日忙于工作。
也是这段时间,师娴从国外赶了回来,回来没两天小姨便出院回家养伤,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期间小姨夫总是变着花样给小姨准备各种滋补的膳食。
有时不忙了,程纾会回去蹭饭,不过一般都是趁师娴不在的时候偷偷回去。
也是这几天,王主编的侄子得到消息来报道。整个单位私下都知道王主编为人,好心是好心,但有时就是太好心了。
听说王主编给她介绍了刚毕业的小男生,那段时间程纾走到哪里都会被搭话,她只能一遍又一遍解释并不是,只是来她们组里实习的。
这天刚忙完,办公室氛围格外松懈,几人坐在各自的工位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