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要自己怎样才满意!说绝情话的是她,现在去屋顶又是什么意思!
他木然的大脑针扎一般又怒又痛。去屋顶是他们的暗号——每次吵完架,如果有人提出去屋顶就表示主动道歉,直到对方原谅为止,那个人会一直在屋顶风吹日晒。
她以为这么做就会让自己原谅她不成!?他狠狠拧开门,几乎是冲到天台中央。
宽阔的深棕色天台上,她是那样显眼,竟然连校服衬衫都没有换下来,是一直在心神不宁吗?
这个猜测让怒气缓缓褪下,他抬脚走去,踩出水声才后知后觉,原来雨已经停了。
清冽的藏蓝色天空向远处铺展,开阔的景色浸透着水汽,带来潮湿的冷风。
中央屋顶的斜坡下,陆泉见他来,便站起身,长发裙摆立即飞扬起来。光线朦胧,看不清她的脸。
恍惚得如同一个绝望的梦境。
他愣愣地走近,看清了她脸上淡淡的笑。顿时,汹涌的委屈将他淹没,不顾一切跑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不知在冷风中站了多久,她身上已经沾满凉意,楚松潜贴着她冰凉的头顶,又是怨恨又是心疼,拉着她就要往回走。
“我还想再待一会儿。”她终于开口。
楚松潜不想听她讲话,俯身就要将她抱起,被她侧身躲过。
“我来这不是为了道歉,你知道我没有说错的。”
陆泉看着他变得僵硬的脸,故意伸手摸了摸,果然惹来他压抑的眼神。
她顶着风不在意地笑笑,“干嘛恼羞成怒呢,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楚松潜开始害怕她的笑,俊秀的双眼近乎乞求,“别说了,求你别说了。你怎么能——”
“能什么,恩将仇报?”陆泉把长发勾到耳后,接过他的话头。
坦然直视着他的慌乱,她露出洞察的笑容,“你明明知道我的本性的,还是说这才是你一直想改变我的原因。”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刚刚在图书室发脾气的她了,她已经完全的冷静,不可动摇了。巨大的危机感敲击着他的心脏。被她说服,只会是时间问题。快跑,快跑,快跑。
陆泉注视着他,忽然转身就往边缘跑去,吓得他脸色大变,几乎尖叫出声。
“陆泉你做什么!快下来!”
天台的边缘处围着一圈突起的石砖,被雨水染成深色,陆泉在上面站稳,疾风猎猎地吹动衬衫裙摆,扬起她的长发,乘风欲飞的爽快冲刷过她的身体。
对于他的叫喊声,陆泉充耳不闻。转过身不在意地往前走,脸上浮现轻松的笑意。
石砖有叁个她那么宽,陆泉为他的担忧好笑,终于转脸向他,黑发遮蔽了她下半张脸,轻飘飘的笑声被风传进楚松潜耳里,“原来人越长大真的会越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