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照只盯着不断冒汽的木桶,好似游神般默不言语。
偏不信邪的裴勉又不怕死地撞了撞云照,见人还无反应,他顿时来劲儿了,捋起袖子就要再度发力,只是这回云照却把脸转了过来。
险些没刹住手的裴勉当即来火了,捏起云照的下巴便质问:“我说过,你无需向我隐瞒任何事,怎的现今却做不到了?”
云照沉默片刻,“疼,松手。”
裴勉松开手后不忘替人揉捏,“说吧,到底所为何事?”
云照感受着裴勉温柔的触碰,眼底闪过一抹无奈,纠结半晌后终是道:“我想告诉你,母后她…………”
裴勉听得认真,“嗯,母后她怎么了?”
云照叹了口气,干脆道:“从现在开始,她对你说的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个要求,不要相信、更不能答应。”
“呃…………啊?”裴勉一愣。
回想起白日里的愉快交谈,他正想着辩驳几句,却不想对上了云照那双焦急又惊恐的眸子,当时便闭了嘴。
“裴勉,答应我。”另一边,云照还在不停追问,语气中透着隐隐的恳求。
见此,裴勉不知为何胸口一痛,当即颔首道:“好,我答应你。”
第章两巴掌换一个吻,不过分吧?
接下来的几天,不知是不是怕裴勉再与长宁宫那位见面,云照竟是连早朝也不去了,甚至连府门也未曾踏出半步。
或许是瞧出了对方心中所忧,裴勉几乎日日向云照保证,绝不会主动招惹长宁宫那位,这才换回了云照的一丝丝安心。
某日,已被迫在家待了五天的裴勉终于受不了了,一脸窝火地捶了下儿面前的案桌。
旁边磨墨的书童被这动静吓了一跳,颤巍巍道:“将、将军,您怎么了?”
裴勉忿忿哼了一声,扭头问那书童:“你说,这天底下自古以来,是不是夫为妻纲?”
书童闻言作思索状,片刻道:“似乎是这么个道理,不过…………”
话未说完,裴勉登时打断他道:“瞧瞧,你个未娶妻小毛孩儿都懂的道理,他云照怎就不知?”
“老子都答应他了无事绝不入皇宫,他倒好,连门也不让老子出!到底是我娶他还是他娶我?”
书房内回荡着他激愤的嗓音,书童缩了缩脖子,欲言又止。
裴勉将书童的反应尽收眼底,以为对方这是替自己打抱不平了,当即又道:“我一个舞刀弄枪的人,现在整日与笔墨作伴,说出去都叫人笑话!”
半晌,书童小声道:“将军,自陛下下旨以来,您都住在安王府,我们都以为…………”
余光瞥了眼身旁静坐的人,他吞了吞口水继续道:“我们都默认为,是殿下娶的您。”
一阵冗长的寂静后,耳边爆发出裴勉惊诧的叫喊———“你刚刚说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