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下吗?”
陆难问。
林与鹤点点头,把汤咽了下去,继续缓慢地安静用餐。
餐厅的灯光是暖色的,照在林与鹤的脸上,给那苍白的神色增添了一点温度。休息完之后林与鹤的状态比白天好了一些,虽然眼睛有些肿,但唇。瓣并没有干裂,也恢复了淡淡的浅粉色。
而且他吃的东西也不少,看起来情况的确好多了,让人安心许多。
陆难没有急着提白天的事,吃完饭,他就让林与鹤先去了沙发上,自己把餐桌简单收拾了一下。
但他才刚把碗筷端走,就听见了压抑的干呕声。
陆难走到客厅,人已经不见了,他是在卫生间里发现的林与鹤,单薄的青年佝偻着背脊对着水池,剧烈地呛咳着。
林与鹤把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他过了很久才缓过来,接过陆难递来的温水漱了漱口,虚弱地伸手打开开关,把那些秽。物冲走。
陆难看着他,说:“不想吃不用勉强。”
林与鹤低着头,脸色煞白如纸,小声说:“对不起。”
他们走出了卫生间,天还黑着,只有开了灯的别墅在深夜里孤独地散发着光亮。陆难叹了口气,说:“你吃东西不是为了让我安心,宁宁。”
“别再因为不想让别人担心而伤害自己。”
“没有必要。”
陆难说,“放松一点。”
他拿着温热的湿毛巾,想把人擦一下脸,不过林与鹤自己却伸手接了过去。
林与鹤并没有点头应下来,他望着手里的毛巾,轻声说。
“你说过,想让我任性一些。”
陆难点头:“嗯。”
林与鹤擦了擦脸,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像是凝聚多年的霜雪,再难被融化。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有任性的资格。”
他终于抬头看向了陆难,目光沉寂冷静。
“哥哥,我不相信拯救。”
林与鹤缓缓地摇了摇头,说,“我没有办法相信它,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总会有崩溃的一天。”
他已经用词很委婉,没有用“伤害”和“背叛”。
人在受伤的时候得到温暖,孤注一掷地把所有寄托在这温暖上,就注定会被伤得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