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她会克制不住地朝他走去,接住他的爱意,成为恋人、与?他相爱。
却又更怕,没过多久,她就支撑不住地离开,叫这短暂的时?光搅乱他今后的正常生活。
她只想他永远恣意快乐,去拍他想拍的电影,去过他原先正常有序的生活……她不想打搅。
在得知他不喜欢自己的时?候,她叫自己不要妄念。
在听?见他的告白?时?,她却又觉得惶恐。
她实在是一个足够的矛盾体。
想要,但是不敢要。
总是觉得,得不到爱。
这种东西?离她太?远了,即使是在奶奶离世之后才远离,也已经有十二?年。
十二?年的岁月,有多长呢?
望去苍茫茫一片,寻不到曾经的边际。
他有些?粗粝的指腹抚去她眼角的泪痕,“你不要以为我不想听?,就替我做了主……也不用担心害怕什么,世间所有缘法都有定数。”
“梁音夜,同我说,有什么想说的话,都同我说。”他没有给她什么思考的时?间,迫着她,“不要藏在心底,也不要让它们就这样沉在那,那样我永远都不会知晓。”
她的眸底有几分恍惚的怔然。
“你明明有很多想说的话,”他指出,“那天晚上,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跟我说。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你了,但是你去哪里了?你忽然走,忽然回,那几天你都在哪里?为什么回来?以后那些?话就都消失了?你全吞回去了么?可?明明,你本是准备告诉我的。”
他像是在讨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眼眸只是一眨,她的眼泪就又落了下来?。
那几天她都在治病。她的情绪很不好,难过将自己埋得太?深。
那一晚情绪最激动,也最丰满,确实有很多话想说。隔了几天冷静下来?后,想说的欲望褪去,她再?启不了齿。
她垂下眼,想退避开他的直视,可?他没让。
“你瞒我的太?多了,肆肆。”他那双黑眸,恍若看透一切的清楚澄澈。话音落,他轻吻着她,在喂给她吻的同时?,也给她下着蛊:“都告诉我,好不好?”
她的眼泪簌簌落,怎么也止不住。
可?他未退半分,依旧在逼:“我与?你不同,我想了很多我们的未来?。你想听?么?”
她脑袋一片混沌,怔然几秒后,摇着头。
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隐隐能猜测,也隐隐有预感。
──所以她并不想听?。
甚至她都能猜到,那些?话一定是冲自己而?来?的。
可?他今天并无商量意,无视她的抗拒,只顾继续道:“会恋爱,会结婚。会一起等待春天万物复苏,吹夏夜晚风,秋天天气适宜,大?抵会出门走走,可?能就在附近,也可?能去一座没去过的城市。冬天的话,赏赏雪,月色与?雪色之间的辉映,应当会很漂亮。可?能我们会一起淋一点雪,但是不撑伞也无妨,那点雪花会落满肩头,也会染白?鬓发。一朝同淋雪,也能提前感受下白?头。”
梁音夜再?也听?不下去,她去捂住他的嘴,想要打断他的叙述。可?他紧凝她双眼,闯入其中深入探究,眸中情绪深得翻涌,几乎要将她一起席卷而?入,不顾她的阻拦继续道:“我这么多年,渴念至深。如果一朝失去,你觉得,我的余生会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