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昉的声音戛然而止,捂着脖子上的伤口一脸不服地站在原地。
而从始至终,慕寒阳低头翻着经年的旧历,一句话都没有说。
最终卫昉还是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应了声“是”,这事才算结束。
然而花盈并未因此感到畅快,反而不可思议地看向了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慕寒阳,好似第一次认识了自己的师尊一样。
——他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爱凤师叔吗?可眼下为何又纵着卫昉辱骂他?
她想不明白,而除了白若琳,在场的其他人见状就好似先前无事发生一样,转而继续起了先前的劝告。
大殿内乱做一团,白若琳不胜其烦地蹙了蹙眉。
慕寒阳终于开口道:“此事我意已决,诸位不必再吵了。”
有些长老闻言也面色发沉,似是已经忍他忍到了极致,正准备拂袖而去时,殿外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先是有人闻声扭头,而后立刻僵在了原地。
屋内的嘈杂声就像浪潮一样,一阵一阵地平静下去,最终归于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见正殿之外,一个人逆着光拾级而上,当他抬脚进入正殿并且随之站定时,全场依旧鸦雀无声。
有那么一瞬间,什么人的心底浮现了四个字——恍若隔世。
那不再是他们印象中总带着笑意的凤宫主了,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只是持着麟霜剑平白地站在那里,便让人从心底升起无边的胆寒。
方才还大放厥词的卫昉见状蓦然沉默了下来。
凤清韵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他的脸色便陡然涨成了和猪肝一样的红。
正殿内随即泛起了几分尴尬,可慕寒阳看到他后大喜过望,仿佛先前的一切龃龉都不存在一样,立刻起身道:“清韵,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柳无与花盈见状也连忙直起身子,有些局促道:“师叔……”
那些龃龉好似未曾发生过。
卫昉见状惊愕地看着他们:“你们——”
你们难道都忘了他是如何在道侣大典上离开的吗?!
仙宫的颜面都被他踩在了地上,为什么眼下好似一切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不可思议地扭头,想去向那些长老们寻找认同感。
然而那群长老见状却流露出了比花盈他们更真切的喜意,对视一眼后纷纷道:“恭迎凤宫主回宫!”
对于凤清韵的回归,他们自然比谁都要高兴。
凤清韵尚在时,所做的一切无人问津,他们看不到仙宫上下的井井有条到底是谁在打理。
只有当他离开,留下了一团乱麻之后,众人才会意识到他的好。
其中最对他念念不忘的便是这群被慕寒阳折磨得恨不得原地兵解的长老们了。
白若琳尚且可以借着下山游历的借口逃出这片是非,可他们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