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很想见到郦酥衣,很想知道,沈顷究竟对这具身子做了什么。
他随着婢女,一边压抑着那道气息,一边穿过这一条窄窄的楚径。
此处离郦酥衣的闺阁有一段距离。
沈兰蘅远远地见着,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朝一间屋子里面走去。
他眯了眯眼,问道:“那是何人?”
婢女抬眸望了一眼。
“回世子爷,那是……是二夫人,去了大夫人的屋子。”
按着大凛的规矩,新婚妻子虽可以在大婚后回门,却不能在娘家过夜的,此刻已是黄昏,再用不上多久,郦酥衣便要启程返往沈家。
孙氏趁着母女二人分别时来见夫人楚氏,自然是“提点”她,与女儿分别时,什么该说什么又不该说。
她虽是妾,但在郦家这么多年,一直享受着正室才该有的地位和待遇,对大夫人楚氏更是百般苛责刁难。
尤其是在郦酥衣嫁入沈家后,孙氏每每看见楚夫人,愈发觉得心中闷堵,时不时便要来别院拿她撒气。
郦老爷是个不敢吭声的。
见着妾室欺辱正式,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孙氏去了。
当沈兰蘅推门而入时,孙氏身侧的婢女正将楚夫人两臂按着。后者发髻上原先那根金簪已然不见,衣襟微敞着,无助地跪在地上。
听见门响,众人循声望了过来。
只一眼,便看见站在一片霞光中的沈顷沈世子。
孙氏面色一白,正执着金簪的手一松,簪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世……世子爷,您怎么来了?”
他如今不正在郦酥衣房中,与她卿卿我我、郎情妾意么?
因是他逆着光,孙氏看不大清楚来者的脸庞,自然也看不清他面上此时是何等神色。
即便看不大清。
但孙氏却莫名感觉一阵凉意正顺着脊柱往上蹿,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往后倒退了半步。
“沈顷”并未上前来扶楚夫人。
他睨着那两名同样面色煞白的婢女,冷声:“松手。”
婢女这才后知后觉,忙不迭将楚夫人从地上搀扶起。
于这一片慌乱中,有婢子手上不禁用了些力,楚夫人皱着眉,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