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羽抬头看着上方泛着圈圈热气的烈阳,又看看周遭同她一起飘落的雪点,脑袋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第章第章
雪越下越大,铺天盖地地压下来,将所有的颜色压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寂寥的白。
等虞初羽勉强挣出一分清明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躺在地上。
炎炎的烈日已经消失不见,九霄之上只有同样苍白的云。
虞初羽眼皮不受遏制地上阖,意识明灭间,视线终点,一头戴蓑笠之人朝这边走来,身上的杀伐之气几乎凝成实质。
虞初羽舌尖泛上一层苦意。
自己怕不是就要这样交代在这儿了吧。
下一瞬,眼前一黑,原来是那人将他的斗笠盖在了自己脸上。
“惟愿世间再无兵戈,尔等来世顺遂。”一声喟叹自头顶传来。
男人没再多留,靴子踩过厚厚的积雪,渐行渐远。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虞初羽愣是被着骚操作弄搞清醒了,脑袋里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搞什么鬼?自己还没死呢,求什么来世顺遂!
这一急,她突然发现,自己飘起来了。
虞初羽:“?”
难不成我已经死了?
视线一转,只见一男人坐在了高头大马上,身披银甲,手执长枪,立于两军阵前。
高处的旗手一臂挥下,双方士兵的嘶吼声震耳欲聋,分别握紧各自的武器朝对面攻去,作为战场上最最乏善可陈的小兵,多余的招式在这堪比屠杀的现场都显矫揉造作,只徒增己身的身死的风险,倒是随手一刺,还能因为现场密密麻麻的人数,不至于失手。
虞初羽从上方俯瞰这堪称惨烈的一幕,恍然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影,正是先前给她蓑笠那人。
看他的装束,显然也只是个小兵,只是和方才见到那个满身杀气不同,男人摆弄刀剑时还透着一股青涩,每每杀一人,神情便不自觉恍惚,要不是因为新兵受旁边的老人照顾,此时早已命丧黄泉。
显然这还是他第一次上战场。
此方空间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拨快了时间的进度,男人也在一次次对战中死里逃生,比起战场上无人收敛的尸骨,除了身上积累的伤疤越来越多,倒也算得上幸运,最后一次被上头的校尉看上,成了下士。
战场换了一个又一个,男人的军衔也步步高升,但战争却仿佛没有结束的那一日。
一晃眼,当初的高头大马上已经换了人,这一次男人手握缰绳,视线投到望不见底的敌军中,最终落到对面为首的将领身上。
那是战场上的不败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