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道清越的铃声在风中响起。
那人见自己的话被证实,得意地一扬下巴:“看吧!”
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在风铃响起的方位,正在飘落的树叶有瞬间的停滞,再看时,却莫名离地面更近了些。
第章第章
在视觉和听觉都被剥夺的黑暗中,时间已经失去了其应有的含义。
一个瘦瘦小小的人影以受刑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地悬挂在半空。
玄雾的意识在混沌中明灭,岌岌可危,随时都有消散的风险。
被玄铁穿透的洞口大剌剌地敞开着,模糊粘连的血肉贴在冷沉的锁链上,仿佛成了一摊死肉,时不时有细密的魔气从里面钻过,带来森冷的寒意。
傀儡明明没有痛觉,但不知是否是做人时的记忆作祟,他只觉得浑身又疼又冷,仿佛坠入很久很久之前,在他还未成为傀儡时,那被刻意遗忘的入骨绝望。
身处这一环境下,他早就丧失对时间的感知,只觉得久得仿佛过了一辈子。
脑袋越发昏沉,这种时候,眼前的色彩却变得愈发浓艳。
在经躯体的囚禁后,思绪也不可控制地飘远,让他再次回忆起那些令人作呕的噩梦。
从他能记事以来,自己已经跟在那个男人身边。
男人从未告诉过他要如何称呼自己,他也从未从男人口中得到过任何正式的称呼,许是因为山上只有他们二人,所以根本没有指明的必要。
后来山上来了人,于是他获得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身份。
那人说自己和男人是父子。
什么是父子?
他不太明白。
直到他在山下看见一个同他一般矮的小人骑在同男人一般高的男人的肩膀上,旁边的人说,他们是父子。
他更加不明白了。
兴许有一方说错了,他想。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唤男人父亲。
而那一句句的父亲也并不妨碍男人取他血肉。
后来,山上来往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扫淡了两个人独处的冷清。
但那热闹不属于他。
每当他好奇而懵懂地朝热闹的源头望去时,很快会被男人揪住后领,面无表情地拎回地下的密室。